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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亿万富翁的岐途 賈德諾 6450 2023-02-05
彭乔虎太太身心疲乏地仔细看着我。 又是你,她说。 是的,又是我。 一阵有气无力的笑容自她唇边升起:这次想来骗什么? 我摇摇头。这次是来做童子军。我说:昨天我对妳不错,今天要再向妳日行一善。 向我?行善? 是的。 完全没大兴趣。她揶揄地说。 那妳又错了。 她说:赖先生,我一个晚上没有睡觉,问问题的一批一批的来。我不能不去看我丈夫的尸体,我的医生要替我打针叫我睡着。我告诉他再困难我会熬过。你不知道你睡的时候他们会做出什么来反正我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困了。 我说:我想我能帮妳忙。至少试试不犯法。妳的丈夫根本不是开矿为生的。 别傻了。他有半打以上的矿业公司,各种权利和地点,其实

其实,我说:他用这些作为掩护,使别人不知道他的钞票是那里来的。 那么,他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旧金山市里,一个叫源发的地方。 那是个什么? 一个赌场。 坐下来讲。她邀请地说。 我坐下来。 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说:张赫德想接收这个站。 他总是表现的非常好的。她说。 依莲,我告诉她:妳又不是小孩,妳曾经跑过码头,跳过脱衣舞。这次妳应该知道关系重大。 我看,你自己也睡眠不够。 我是没时间睡。 什么人告诉你这些事? 妳知道了会吃一惊的。 那也未必。 算了。我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谈,妳经济上还过得去吗? 老天,你真的单刀直入,是吗? 是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因为,我可能是唯一希望妳好的人只要不违背我客户的利益依莲,我至少绝不会骗妳。 不会,她点头道:我知道你不会,你叫什么名字? 唐诺。 好吧,唐诺,我告诉你。你每天当一大批白痴的面,脱四次五次衣服,一下子你就厌了。乔虎到我身边来,一下就看上了我,起先我看不出有一点长久的意思,然后我明白他倒是认真的。所以我就想了个办法。 他的前任太太会想刮光他,我看得出他怕死了我和他好是准备向他要赡养费的。我告诉他我要倒给他一些保障,我不是和他玩短期买卖的。我和他订一份婚前合同,他赞同这个意见。 之后如何? 之后他请他律师起草了一个合约。 内容如何? 详细的规定好,他给我一些实质上的 多少?

预付一万元,万一离婚我带我自己名下的东西走路。 妳同意回报的是什么? 这一万元包括临时赡养费,律师,诉讼费,永久赡养费包括一切就是了。除了我名下财产,其他没有了。 假如,他死了呢? 我不知道,她说:我从来没有向那个方向看过,但是我记得他有权用遗嘱来随意处置他的财产。 他留有遗嘱吗? 我不知道。 假如他留有遗嘱,会留在哪里呢? 留他律师那里。 除律师外,他有什么人可以留遗嘱吗? 她耸耸肩。 合约生效后,他一直对妳很好吗? 是的,看得出。 妳这么好心,所以会有好报。 别把我看错了,唐诺。我自认是聪明的。也许有人不认为,但我是有自己打算的。我能脱几件衣服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走进教堂,你得相信我这是艺术。你去看看初出道的脱衣舞娘,再试试我这种专家。

现在,我们问到我刚才的问题,我问:妳经济上还过得去吗? 她说:他取出一笔保险费,我拿到一万元。 还有多少剩的? 差不多还是一万元。 妳的衣服和花费? 乔虎付钱。乔虎要我把这一万元保持不用。 我说:一切尘埃落地的时候,你会发现你先生的既有矿业公司都是空中楼阁。他唯一真正有的是源发。源发是他所有经济的来源。源发不是矿业,源发是赌博业。妳有没有听到过赌博业可以请法院认证是遗产的? 没有。 可能永远不会有这种事。 又如何? 我说:妳丈夫办事非常小心,他的安排是源发和他绝对没有任何关联。他把源发的事全交在一位会计师手上。而会计师除了想他自己还是自己。 妳丈夫也许有不少钱放在某一个保险箱里,别人不知道的。也许张赫德会知道。也许妳会找到一个都是现钞的保险柜,也许没有。因为你过去的经历,有很多问题有人会问妳,而那张合约,会使妳很窘。

我知道,她无可奈何地说:这就是我不愿意强迫入睡的原因。我要在尘埃落定时才好好睡。 我说:妳这一房子是在山边上的? 是的。她点点头。 你们一直在用压碎了的大石头填后面的低地? 是的,乔虎想在后面造一个网球场。他要用很多的大石头填在下面,使它排水情况好一些。 我们去看看妳丈夫放车库里的东西。 为什么? 也许我们会在那里找到一只淘金盘。 喔,当然,乔虎在车库里有两只睡袋,有乳钵,捣杵,那是用来捣碎矿石的,也有氧气吹管用来做试验的,当然也有淘金盘。他都放在车库贮藏室里。 我们去看看。 为什么? 我只是好奇。 我没有。 我说:依莲,我是为妳好。 我得报答你什么? 也许不需要。

别傻了。她说:我知道男人,他们都有目的。你要什么? 也许可以分一杯羹。 我呢? 一铺子都是妳的。 她看向我,她说:我看做私家侦探就像做脱衣舞娘一样,是门学问;有人能达到目的,有人不能。唐诺,我们走吧。 她带路,走下楼梯,走进在后面的车库,打开车库里一个贮藏室的门。 贮藏室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看到了一只乳钵,一个捣杵和一只淘金盘。 我说:我要是和妳双双在外面出现的话,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妳拿这只塑胶桶出去,到他们抛弃压碎石头的地方去,东捡西捡弄几块石头放筒里,记住要尽量选不一样的石头带进来,看不出来的话,选不同颜色好啦。同样的颜色,就选深浅不同的。每种颜色的,我都要一个样品。

她看看我,没有说话,然后拿起水桶,走过后院,绕过泳池,走到他们开辟了卡车路,专门用来倾倒碎石的地方,开始到东到西捡碎石。 她回进屋里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我的工作整理好了。我把碎石放进乳钵用捣杵捣成粉状。 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开矿。 你想想熔炼厂里退出来的填路材料里,会有钻石吗? 倒没想到钻石,我告诉她:我认为我们会找到金子。我真心希望如此,假如没有的话,我自己吃亏也大了。 一只不锈钢的洗槽,在车库的一角。我把洗槽里充满了水,把两肘靠在槽沿上开始淘金。 她靠在我肩头,看我工作。 盘里表面的泥沙很快冲走,沉在盘里的是黑色的重砂。 我很小心地继续淘,用这样小的量来淘,很容易一下就把有价值的金属冲走了。一点金色或两点金色,对矿的价值差别就大了。

当然,也有可能,虽然贵重金属是存在矿石里,但是化合物,不可能淘出纯金来的。但是从我们淘出来的东西,我可以说得出来,里面有什么。 黄金是非常美丽的金属,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它出现在淘金盘泥砂的底里时那种美丽,使人兴奋,互相比拟。 我把水继续冲到盘里,把黑砂冲走,一条很细的金黄色颗粒形成的线条在淘金盘的边上出现。 我预期到这里会有金子,但是没想到有那么多。看起来石头里有三分之一是纯金。在我后面,我可以听到依莲吃惊的喊声。 用淘金盘淘出黄金来有一个特色,明明只有一角钱的黄金在里面,但是看起来像值到一百万元一样。 唐诺,她叫着道:真是金子吗? 我把淘金盘一侧,把所有掏出来的金砂倒进水糟,把盘子洗一洗,放还原处。

唐诺,为什么倒掉它? 这玩意儿留着反而会有麻烦。 我用水把水糟里的渣滓冲掉,把其他碎石都放回水桶。对她说道:把这些抛回院子去,依莲。 她拿起水桶,走出去把碎石都抛掉在院子里,走回来,站着看向我,疲乏的脸上充满了好奇。 我说:把妳的一万元,统统用来买进擎天矿业开发公司的股票。 但是,这是我先生的公司呀。 当然,是妳先生的公司。这是最后一个公司,这些矿石就是这个公司拉来的。 你怎么知道?唐诺,一起有六七个公司呀。 一定是从这个公司来的。我说:因为他在强迫银行停止一笔借款。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的目的是可以写一封信给持有这公司股票的人,他会说虽然银行强迫公司一定要付一笔尚未到期的借款。但是大家不要失望。这个矿远景是极好的。所有股票持票人都该紧守着,不要脱手。

怎么样呢?她问。 结果,我说:当然反而使股票持有人大大恐慌。每个人想脱手回本。甚而市场上只要有人出价,他们就卖了。 你能再详细一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她问。 当然,人都有人思想的习惯。假如钞票的来源是个矿业公司,大家都以为他们开到一个矿了。假如支票来自熔炼厂,人们会想钞票是熔炼矿石所得利益。 妳丈夫经营一家熔练厂,这厂付他很大额的收益,他也玩矿,自己的矿供应自己熔炼厂矿石。 绝对不会有人想得到矿里出来的只是路基石,而熔炼厂经营一家利润极好的赌场。 她看看我:那么我应该买下熔炼厂的股票? 不行,妳要买矿业公司的股票。熔炼厂现在已经被用肌肉的人接手了。赌博事业不经遗嘱继承的。 但是,我怎样可能去买进股票呢?我是说向谁去买呢? 我说:我认为妳丈夫早已着手在做这件事了。我们回屋里去看一下。 我们不需搜彭乔虎的东西。就在他书桌抽屉里有一张致股票持有人信函的草稿,叫持有人不要失望,不要抛售他们的股票,只要经济问题解决,继续能开挖,一本万利的机会是有的。虽然银行要告发公司为发展而开出的一张支票,但是矿里的消息越来越好,他保证大家坚持下去,可以带到原始投资百分之一百到一百五十的实益,甚或更多。 信写得很好。 我们发现一张他发信的名单,上面有地址,有姓名,尚有持有的股数。 想不想冒个险?我说:看样子一起卖出了三万元钱的股票。花一万五、二万元,就可以统统买回来了。不过这个公司妳丈夫是大股东,有控制数的股票在他名下,假如妳可以继承他财产,妳可以不必再去买进,但是妳没把握可以继承他遗产的话,妳最好把妳现钞都投资下去,为将来着想。 我想我会继承得到的。她说。 我继续在他桌子上东搜西搜。 我发现六张金色边线印得十分精致,不易伪制的卡片。 是进源发俱乐部的空白贵宾证。发证人是张赫德,他的签字已经窝在证上了。 她没出声,看着这些卡片。 我把这六张全放入了口袋。这些也许会有用。我说。 她什么也不说。 星期二的晚上,妳有时间证人吗?我突然问她。 没有没有我可以拿出来用的。 妳有男朋友吗? 没有你暗示的那一种男朋友。她说:我答应嫁给彭乔虎时就下定决心对他要诚实。 他是个经常出差的人,妳不会感觉寂寞吗?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唐诺,我是一个脱衣舞娘。我习惯给别人看,习惯别人看我。这玩意儿一旦进入血液,很难改变。 我自衷心轻视观众当中每一个人,但是一大堆受我轻视的个人就变成了实际上存在,控制妳饭碗的观众。我喜欢听到嘈杂的戏院里,传出对我的尖叫和喝采,我也喜欢一波一波的叫好。 我知道他们叫好的是什么,根本不是舞蹈,是我肉体。他们要我超过法律允许,多脱掉一些。他们顿脚,拍手,大叫,发狂,有什么分别。只是个人而已。 他们知不知道妳要再多脱一些要进牢了? 问题说在这里,唐诺。他们是知道的,但是我的表演太好了,使他们忘了。一个好的脱衣舞娘跳到快到尾声的时候,不能落入俗套,她要随兴而为,每一秒钟都好像这一次,为了观众的盛情难却,她要冒一点险,多脱一些,但是又有顾忌的样子。她站在那里好像一再矛盾要决定的样子,当然这刺激到观众更大的喝采我告诉你,像这样站着本身就是一种艺术。 妳想念这种生活? 唐诺,我想念得要命。 妳告诉我这些为什么?和妳星期二晚上在哪里有什么关联? 关联太大了。 妳說说看。我说。 她说:我知道乔虎要离城了。我有一些老朋友仍在这里演车台戏,一位真正以前一起混的反正乔虎一走,我去他们戏院,带上一个面具,用神秘面具女的艺名跳脱衣舞。我喜欢如此,我朋友也喜欢。观众疯了。我有一个绝对的不在场证明,假如我敢使用几百个目击证人。 妳是带了面具的,他们见不到妳的脸。 观众不知道是我。但是台后有一打以上老朋友知道我是神秘面具女,而观众知道神秘面具女在那里二场。 以前干过这种事吗? 你是说我嫁给乔虎之后? 是的。 没有,这是第一次。 我说:这样不太好。依莲。这太像是妳刻意在制造一个不在场证明,而同时妳的男朋友去干这件犯法事情。以不在场证明来说,这个证明太好了一点。 我知道。她承认道:我想到过这一点,我是在想你应该想到的。 社会大众也会的。我告诉她:妳怎样告诉警察了。 我告诉他们我在家,在床上。 我说:妳一晚上没睡,是吗? 是的。 过去几天妳都没有好好睡过? 没有。 我说:找到妳医生,告诉他妳又紧张又心跳。告诉他妳希望能睡上二十四小时。注意,假如他们问妳问题,而妳没有正确答案的话,妳会被捕的。 我知道。 我说:好了。妳睡着了,妳就不必讲话。等妳醒来,万一讲错话,你就说是因为药品的关系,使妳发生幻觉。凭妳的曲线,每一位陪审员都会原谅妳的。 但是,假如妳不用药物,妳就不会入睡,容易讲错话,不容易解释。 妳信得过我,可以把那张股票持票人名单交给我,把妳准备买股票的钱交给我,我尽我的力量试试看,能不能增加妳一些个人财产。 你又要取什么好处呢? 我直直地看向她的眼里,我说:妳纯利的百分之五十。 你这样说,我才真的信得过你。她说。 为什么? 以前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她说:我在不知道男人心里想要什么的时候,我不信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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