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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富贵险中求 賈德諾 9099 2023-02-05
开车从萨克拉曼多去雷诺要经过峰峦起伏的内华达山脉的顶上,下去通过隘口,绕过湖泊。这一段路可以说是公路的肓肠瓶颈,也是开车人的梦魇。但是坐飞机过去,三十分钟就到了。 我从贝格斐乘飞机到萨克拉曼多,又从萨克拉曼多乘空中巴士到雷诺。拿回了公司车,吃了点东西,打电话给贝格斐的胡海威。 我是赖唐诺。我说,盖亚莫案子有什么进展? 盖亚莫有了个律师。 吉高温? 是的。 吉高温怎么说? 什么也不说。 他的当事人说什么? 什么也不说。 艾堂木如何? 你给我出难题了。你看,盖亚莫死不开口,我们知道原因。他只要开口,他自己无法自圆其说。但是,有这么一天,他非开口不行。他律师会把所有证据都一个个看过,研究过。最后没有理由可辩的时候,说不定他会说是女的搭车客想把他们两个男的都杀掉。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问。 胡海威说: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知道有人在雷诺把柏马锴的一张旅行支票兑了现,兑现的是个男人。 好吧。我说,我们是在谈艾堂木。 但是艾堂木,他没有理由死不开口。他并没有混进谋杀案去至少不应该混进去。我们想他没有混进去,也不想把他混进去。 你能确定吗。我问。 胡海威说:我们虽说不能百分之百。但也差不多。你看,艾堂木的坏事,我们都已知道,他何必死不开口呢?他是保释期中脱逃,用假名在工作,内华达决心把他引渡回去。但是他就不肯合作说话。我想不通。 什么事都不肯讲吗?我问。 他说:就是不讲话。他也不要求律师,他只是说无可奉告。 金发女侍呢,找到了吗? 会找到的。他说,逃不了的,西部四个州,全面通缉令。我们已经请各州警察查看每一个餐厅新雇的女侍者。

我说:也许她决定改行了。也许她现在只做旅社女工了。 别以为我们没想到这一招。各种可能都计算过了。我们会找到她的,只是迟早而已。 她是怎么离开的,这一点你们知道了吗? 我们一点也查不出来。她告诉老伯,这是真空时间,不会再有客人来的,叫老伯招呼一下,就这样走了。 之后呢? 没有之后啦,她就不见了。 她这样的女人要搭个便车易如反掌。 没错,是可以搭便车,但总要露面的呀! 她的名字如何,查过没有,驾照?身分证明? 胡海威说:虽然,这样的名字我们根本不屑浪费时间来查,她是个换个工作就换个名字的烂货,但是,我们还是查了。我们查乔爱娣。非但查乔爱娣,而且查所有以爱娣为名字并合乎她年龄身高的人。你知道,女侍都很奇怪,他们换姓不换名,换了几十次姓,但名字总是老名字。

是有这种事。我同意。 无巧不巧,我们找到你在雷诺的尾巴了,唐诺。 怎么回事? 好像你在雷诺查访过柏马锴的旅行支累。 是的,是我。 胡海威说,我们伤了很久脑筋。后来查对了体型,发现极可能是你。 当然,我一直在追柏马锴的下落,我告诉过你。 但是你没有告诉我们凶手曾经兑换过一张支票。 我说:那个时候,我认为是柏马锴自己换的支票。 胡海威说:好吧!唐诺。不要把你自己混在里面搞不清。这边目前没有新发现。喔,看报了吗? 《论坛报》不错,挖到了不少东西。对盖亚莫身分有个大突破。好像他到三十五岁的时候,假如没判定有重罪的话,可以得到一大笔钱。是遗产。 什么时候会到三十五岁呢? 不到两个礼拜了。

他能熬得过这两个礼拜不被判刑吗? 胡海威大笑道,你想我们会让他得逞吗?有十几个慈善机关,每个单位三万块钱。都希望他在三十五岁前可以定罪。假如你是地方检察官,你面对这种情况会如何办? 我说:我可能速战速决,起诉,审判,定罪,然后要各单位贡献出下一届的竞选基金。 胡海威说:你会连任的。反正,即便这家伙不判死刑,他在牢里也用不着钞票了。 那不一定,我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以是可以。但是大家会对他特别注意。他人在里面,而钞票在外面。 好吧。我告诉他,我们反正会再见面,见面再聊。 我把电话挂上,走出来坐在公司车里,仔细地想。 金发的女侍。走在警察之前并不久。警察把这件事当成大事在做,全面在追缉,但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像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我们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因为我们是从罗密里下来的,每个人都以为这女人会向更下山方向,经卡文镇 最聪明的,为什么不可以回头直向贝格斐呢? 我敢打赌,尽管全面通缉令发得十万火急,贝格裴的警察,对贝格斐市区内,可能一件事也没有做但还是不对。贝格斐全市各报纸一定都有报导了。 我又开始想,假如我是这个金发的女侍,我怎么办?想来想去总认为搭便车往贝格斐方向,要比往卡文镇方向好得多到了贝格斐,然后又如何? 我有好几条路可以开始推理。也许她本来就认识艾堂木。她知道他很清楚。清楚到艾堂木为了保护她,宁愿得罪警方,在警察局一句话也不讲。 为什么? 那是因为艾堂定木必须保护他自己。或者她是他的什么特别亲人?

假如,她是他的什么特别亲人。 我专注在这一点加以猛想。 艾堂木曾在卡逊市的州立监狱服过刑。假如这金发女侍是他的什么人,她会在他近处。 有钱,没钱,都以雷诺为最佳住处,有钱方便多多,无钱的话,这里就业机会多。 死马当活马医。我来到联合航空公司。 我是个侦探,我希望见见你们今天早上洛杉矶到萨克拉曼多,又到雷诺班机的空中小姐,想问她有没有一位蛮突出的小姐在这班机上。 男人摇摇头,笑着说:恐怕有困难。也许我可以给你安排我们这里有旅客名单,也许可以帮你忙。 他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名单,翻过来,使有字的一面向着我,交到我面前。 我摇摇头说:这一点用也没有。她可能用我突然停话不再说下去,乔爱娣的名字清清楚楚列在名单上。她今天一早从洛杉矶经萨克拉曼多来到雷诺。

他说:空中小姐们不一定会记得每一个人,你真要试试我可以给你安排。 谢谢你。我说,既然你这样说,我先想想别的办法。 我走到机场计程车出口,不断发问,终于找到了早上那一班班机到达时载那金发女郎离开的计程车一个金发美女,一个人下机,没有行李,只有一个皮包。她没有行李,别人还在等行李时,她已经出来了,可能她是第一个出机场大门的乘客。 我给那个计程车驾驶五块钱,他给我一个地址。 我开车去那个地址。是一个很好的公寓。我看公寓的名牌,看看有没有什么住客名字叫爱娣的。 大大的名字在信箱上:乔爱娣。 为了对照一下,我走向电话亭,看电话簿,有乔爱娣,地址对。电话号也在上面。谁知道? 我想打电话。想想不好,走去她公寓,按门铃。

铃声在里面响起,我等了一分钟又按门铃。 门打开一条缝,门链还挂着。 乔爱娣看着我,双眼圆瞪瞪。 我说:乔小姐,你好。我一定要和你谈谈。 我没什么可以和你谈的。她说着。准备关门。 门链使我进不去。我伸一只脚进去使她关不上门。 把脚拿走。她说,要不然,我 要不然你怎么样?我问。 拿熨斗来熨烂你脚趾头。她说。又好像再想一想,加一句,用尖的一头来烫。 我说:不要这样。我是来告诉你一点消息。我故意好像想一想,加一句:在警察找来之前。 警察!她说。 当然,还指望什么别人? 我和警察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没话说,他们可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你想说什么? 对你绝对有利无害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觉得你总是阴魂不散的。她问。

我把我私家侦探证件拿出来,让她在打开一点点的门缝里看清楚。私家侦探赖唐诺。女士。我说。 侦探。 私家侦探。 你在干什么? 目前是要和你谈谈。 她说:你可以说是工作努力了。把你脚拿开,门关不起来链子就拿不下来。 门关起来了你不会改变主意吧?我问。 听着,我只要答应别人,我就会办到的。自己吃亏我也会办到的。而且有始有终。 好习惯。我说。把脚拿出门缝。 她把门关上,我听到她把门链取下,她把门打开。请进来。她说。 是一个很好的公寓。显然是连家具出租的。里面有很多小迹象,一看就知道她住这里很久了。 我环顾一下,心里在盘算。在雷诺,女人到这里来住六个星期办离婚。公寓带家具出租到处都是。还有汽车旅馆,以星期计价的,但价格都比别的城市贵。

在雷诺。我说,维持这样的住所是很花钱的。 她说:还用你说。请坐,要喝什么? 我摇摇头。 说,在警察会来之前,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说:原则上我不应该告诉你,所以我不要你告诉别人,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对我公平,我也会对你公平的。 艾堂木。我说。 他怎么样?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警力给他各种压力,他就是不肯说一句话。警方上天入地似的在找你。堂木非常稳得住。 只要他稳得住,她说,警察绝不会找到我的。 你想我怎么会找到你的?我问。 不是堂木告诉你的吗? 自从上一次警察用测谎仪测知他说不认识你是个谎言之后,我没有见过他。 她说:喔喔!这样说来,警察是会来这里的。 有可能。 那会很糟。她说。 为什么?为了那件谋杀案? 什么谋杀案。 你不知道? 她摇摇头。 我身边有贝格斐的剪报。我拿出来,让她慢慢看。 她靠向椅背,把腿一交叉,看起剪报来。她来不及拉一下裙摆以示庄重。她让我进来,她信任我,当我是朋友,她非常坦然。我看她的腿,她看报纸。 她看完报纸,侧向前,交还给我。 她说:变得非常复杂,是吗? 我说:是的。 我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 逃亡,本身就是犯罪的一个证据。 我又不是为了什么谋杀案。我我怕他们怪我是违犯保释规定的共犯。我怕他们硬把几项违犯风纪等罪名套在我头上唐诺,我说真话,我不骗人。 我说:到目前为止,我都相信你。不知以后你的表现如何? 她说:堂木不是个坏蛋。他冲动、易动感情以女人立场言来,他是见一个爱一个。我想这是他习性,自己也控制不住,但是他是个男人呀。女人就不同。女人一生只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一生幸福。 堂木不是个忠于一个女人的男人,他试着要忠心,但是只要女人肯给与颜色,他又不知自己多少斤两了。 这就是你一直在争取的?我问。 这是我一直要面对的。 告诉我。 她说:堂木和我订婚了。我们准备结婚。但他是个好动的人。我结过婚,但是不知怎么我就和他一起溜跑了。我们以夫妇名义住在一起。之后他喝醉了酒,给自己惹来麻烦。雷诺对他不是好地方。有一晚他赢了三百块钱。当晚我们真的阔起来。他不断说什么以前没发现有这样好的赚钱方法。 所以第二天他再去赌,把钱都输掉了?我问。 她点点头。他输掉每一分钱,但是又开了一张空头支票。这是他犯的最大错误。这个城是赌场控制的,而赌场最恨空头支票。 所以堂木就入狱了,但是你怎么办呢? 在这里混,等待他出狱。 你怎么维持生活呢? 她想说什么,改变主意,看着我说:堂木不知道。我自己有钱。 有多少钱。 相当多。我不要堂木知道。堂木这个人很怪,假如他知道女人有钱要供应他的话,他会忍受不,跑掉的。 堂木不要我去做女侍。我友善,好交朋友,而且男人喜欢我身材。漂亮的女人做侍者,人家都是另眼看待的。 说下去。我说。 所以,她说,我跟他在一起,就得满足他大男人主义,由他养活我。堂木是个很好的汽车机械师。他好好干可以活得很好。要是他肯安定下来,他也会是个好丈夫。但是他野性未脱,他好动反正就如此。他去卡逊市坐牢,我就等。后来他表现良好被保释出来。 保释的条件之一是他不能离开本州。但是内华达州有合法的赌场,合法的赌场和堂木绝对不可并存。他知道,我也知道。 保释另一个条件是不可以到出卖烈酒的地方去。堂木有困难。保释出来第一天就喝了酒在骰子桌上赢了八十五块钱。 他回家告诉我。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醒了之后,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们认为只有一个办法,跑到加利福尼亚州,找个工作,开始新生活。 你一直叫他堂木?我问。 堂木本来就是他的名字。他本来不姓艾。 姓什么呢? 戴。 但是你始终保有这个公寓? 我保有这个公寓,但是堂木始终不知道我有这公寓。 为什么? 我的东西都在这里。堂木完全不知道这个公寓。他在牢里的时候以为我在餐厅做侍者。他不必知道这里,我也不告诉他。 你自己有足够的钱可以维持这套公寓? 我有足够的钱维持这公寓。 好吧。我告诉她,现在让我们谈谈五号晚上到六号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实际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堂木不知我在这里有这公寓,我和堂木在罗密里租个蹩脚公寓同居。他晚上在车厂值夜工作,他只能找到这个工作。我每天七点半来找他,等他下班,一起去用早餐。然后回蹩脚公寓,他睡觉。我把一切声音放轻二、三小时,他睡眠就足够了。有时晚上不太忙,他甚至不需要那么久。 他是值夜班的。规定九点钟关门,但十二点钟才能睡,所以他总是坐着看电视。上床以后会有不少次被人叫醒。多半是买汽油的。很多开车的不愿在大城镇加油,或是白天加油,因为要等,晚上加油通常一路有的是二十四小时作业的加油站。到了罗密里,他们看到只有两家,而且都关门了,就有点慌,急着敲开一家加油。 讲下去。我告诉她。 没有太多好说的。她说,六号早上,七点一刻,我走进车厂去接堂木他没想到我早了一点。 你说另外有个女人在里面? 另外一位女人曾经在里面。她说。 你怎么会知道。 好几种迹象。 能告诉我吗? 她想了一下,说道:可以说一些。 哪一些?我问。 他没有来得及洗咖啡杯。她说,其中一只还有口红印在杯子边上。 那里有个洗脸盆,也供应热水。堂木通常七点一刻洗脸刮胡子,如此他可以整洁地和我去用早餐。这一次在刮胡子的小镜子上有口红。 怎么会?我问。 她在小小的刮胡子镜子前化妆。她说,把唇膏弄上去了。 唇膏怎么会弄上刮胡子的小镜子? 你知道女孩子怎样涂口红。她把唇膏涂在口上,然后用小拇指把它涂成她要的形态。 说下去。我说。 当然她的小拇指上都是唇膏。她拿起堂木的刮胡子镜子照照看自己是不是满意,于是小拇指上的唇膏就印到镜子背面去了。 很有意思。我说,镜子现在在哪里? 我保留着。 我想了一下,问道:在哪里呢? 她站起来,走到房间一侧,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只皮包,从皮包里拿出一面最便宜的镜子交给我塑胶边,圆形,一面是普通镜子,另一面是个凸镜,可以放大形像,有个铁丝架子,可以挂,也可以放桌上。 她用的是放大那一面。爱娣说,你可以在平的那一面见到她小指的指印。 我仔细观察这面镜子。不但有一个沾着唇膏的很好的小指指印,而且有一个地方有一个很洁楚的半边手指螺旋纹,和另外一个不清楚的指印,但是仍可作鉴别之用。 我说:你这里有透明胶纸吗? 有。 给我用一下。 她拿给我一卷说:要来干什么? 我做给你看。我说。 我割下几段透明胶纸,把它贴在镜子上的指纹上面。 这是干什么?她问。 把你的名字签在这上面。我说,把日期也写上。 她照做了。 这样可以保护指纹不会被抹模糊了。我说,没有在皮包里弄乱已经不错了。你为什么把这面镜子留下来? 她说:堂木不知道我把它留下了。我骂他把女人弄进来陪他,他骗我说没有,然后他强辩他没有让她进来。说他在穿衣服的时候女的在门外等,说女的见他煮好了咖啡要求喝一杯,说他给她一杯在门外喝,喝完了他把咖啡杯拿进来没有洗。他在说话的时候我看到了镜子,我不告诉他,只是把镜子放进皮包。我对他说,他愿意说老实话时再来找我,我就走了出去,我告诉他我们俩该散了,当时也的确想分手算了。 然后你怎么办? 搭便车到中溪河,走进去吃早餐。任珊珊自己在当女侍。手忙脚乱忙得不可开交。她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很多钓鱼的人在这条路上。老伯不愿意又掌厨又接待客人,事实也不可能。 所以怎么样? 所以我就来做女侍。我相信消息马上会传到堂木那边,说我在中溪河做女侍,他会来找我的。罗密里距离太近了,他要来找我很容易假如他表示悔改,我会跟他回去。这在我们两个不是新鲜事。他经常拈花惹草,有的时候我知道,有时不知。通常我会知道女人的直觉。 他常为这种事骗你吗? 经常的事。 一有这种情况你就离开他? 我以前离开过他。我们吵架,我威胁他要离开他。我们言归于好。他发誓不再这样。女人总是弱者。我知道,他也知道。堂木太野,太情绪化。他还未能安定下来,但骨子里他是个好人赖先生,这家伙是我死冤家,我抛不掉他。 我站起来说:这是我的卡片。目前你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你把我来这里的事忘了,我也忘了见过你。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要离开这里。不要让任何事把你吓得出去乱跑。不论听到什么消息,都留在这里。 会不会好一点,假如我 我告诉她:会坏得多多。逃跑本身是有罪证据之一,这是加州法律。再说,你也不知道他们准备控告你什么罪。只要你留在这里,你就根本没有逃跑。你只是生你男朋友的气,你离开在工作的餐厅你怎么来这里的?搭便车? 她说:我跟了你们上山的。我在你们离开五分钟后出发。我叫老伯暂时招呼一下,我出门伸大拇指搭上了一辆车。你们进罗密里的时候我正好在你们车后。 你没在罗密里停车。 我搭上的车一路把我送到贝格斐。在那里加了油,他又把我送到洛杉矶。 你一路都和他在一起。 她说:我一路都和他在一起。这真是一个严酷的考验。他问三问四地搭讪,我要骗着点他。我告诉他,在洛杉矶有个男朋友在等我,但是我发现他反而对我更有意思。我告诉他,假如让我在洛杉矶下来,我想办法摆脱那个男朋友就回到他身边来陪他他可能现在还在等我。 之后呢? 我乘计程车到机场,搭上联合航空公司第一班班机,就到了这里。 我说道:这证明了一句老实话比一千句狡猾的假话有力得多。 你认为如此,赖先生? 我真的认为你已经证明给我看了。 我也认为你是好人。 我说,你自己是个好人。明天早上第一件事你去找一个律师。告诉他你有一件证物要他保存。让他相信这是件离婚案子。告诉他你尚未决定和他谈论案情,但是要他先保存这件证据。给他看这是面镜子,上面有保存好的唇膏指纹。叫他也在透明胶纸上签上他名字和日期,签在你签的边上。叫他放在一个信封里,封起来,放进他的保险柜去。 之后呢?她问。 我说:之后。回这里来重过你本来的生括。你确定堂木不知道这个公寓的一切? 她摇摇头:他从未来过这里。我从未提起过半个字。 他在牢里时,你一直有这个公寓? 差不多。 你让他认为你是在餐厅工作? 她点点头。 他保释出来了又如何? 让他找个工作,替我们找个住处,养我。 什么样子的住处。 她说:简陋的小地方,环境很脏。但那是个家。 你经常偷偷回到这里让自己过一、二天清净的日子吗? 她说:我从来不偷偷离开他。唐诺,那简陋的小屋是我真正的家,他是我的男人,我嫁鸡随鸡,尽量做个好女人。 我告诉她:你本来就是个好女人。记住我给你的建议,明天早上一定去办。 她把我送到门口。她先要把手递给我,突然一下冲动,把脸侧过一边,让我轻吻她一下,她说:你真好,赖。 你自己也是好人。我告诉她。 我回进自己公司车。开始长途驾车去贝格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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