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神人虽然浑,但临阵经验却不少,右锤一沉,紧接着向外一推,当的一声,正迎上白象横扫过来的铁棍,火星迸飞中,人被震得向左横出了两步。
以风雷神的神力尚且被其震得站不住桩,白象崔琳这一棍,力道之雄浑可想而知。
浓眉一钻,风雷神焦雷似的大吼一声,道:你也接你祖宗一锤试试。
说话声中,猛然向前跨出一大步,横在胸前的左锤,一招流星赶月也横扫白象崔琳。
方才一棍,白象崔琳虽然把风雷神震了两步,自己双臂也被反震得酸麻无比,心中也暗自骇然,当下见风雷神大锤扫到,那敢怠慢,银棍向回一带,化攻为守,向右一横,紧跟着一立,正迎上风雷神的铁锤。
又是一声震耳大响,这次,白象被震退了四步,双臂几乎举不起来,心中骇然忖道:这小子好大的臂力。
风雷神只攻了一锤便住了手,冷声道:老小子,你祖宗的锤,滋味如何?
白象崔琳冷喝道:老夫今天不打扁了你这小辈就不姓崔。
万里云烟石天松跨出人群之外,接口道:他姓熊,你是他玄孙自然不会姓崔了,你这话不是白说了吗?
风雷神恍然大悟似的叫道:对啊!俺怎么就忘记了?
看情势,白象崔琳知道自己在口头上绝占不到便宜,气极狂笑道:老夫手下亡魂也敢出头,有种,你就下来。
万里云烟石天松见风雷神的臂力与铁锤足能克住白象,可就不怕他了,闻言笑道:上次老子手下留情,不与你这老东西一般见识,你倒以为我怕你了,下来就下来,只是,咱们可得找个宽大的场地。
白象正在盛怒状态,闻言左右看了一眼,大步走向右边五丈左右处的一块空地,站定身子,喝道:你们过来!
风雷神看看万里云烟石天松道:是你跟他打还是俺跟他打?
万里云烟石天松闻言一愣,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敌得住他那条死沉沉的哭丧棒,他那会活到今天?
心念一转道:你先跟他对上,当然是你先跟他打了。
风雷神郑重其事的道:万一俺一不小心把他给打扁了,你岂不没得打了?那怎么好意思呢?
万里云烟忙道:没关系,没关系,自家兄弟,俺让着你点也不算吃亏嘛!
风雷神闻言大喜,笑道:石小子,看不出来,你的心肠还不错嘛,走,咱们过去。话落大步走了过去。
万里云烟闻言心说:敢情他把打架拼命看成好差事了。思忖间举步欲跟下去。
风雷神锤猛力浑,黑枭早已看在眼里,见状暗忖道:若论单打独斗,鹿死谁手尚难逆料,如果加上石天松则老三必败无疑。
心念一动,沉声喝道:石天松,就由老夫来陪陪你吧!
声落双足足尖一用力,平空拔起四丈多高,一闪阻在万里云烟石天松面前,此人轻功的确不凡。
就在黑枭人才落地的一瞬间,人影一晃,石天松身旁飘落下七海飞鹏岳天峰,冷笑一声道:姓魏的,你如果有趣,就由老夫来陪你好了。
话落朝石天松道:你走吧!
万里云烟石天松是唯恐天下乱得慢了,看看黑枭,冷笑一声道:那,嘿嘿,老子失陪了。话落转身大步向前走去。
黑枭自知功力比七海飞鹏要差上一段,但眼看着石天松离开而阻不住,老脸上也实在挂不住,但如果一出手,则与七海飞鹏岳天峰一战势难避免。
念头如风车似的一转,就在万里云烟远去不足五尺的一瞬间,黑枭倏的把心一横,冷喝一声,道:回来!
声起人已飞出,一招灵猿探爪,右手五指弯曲如钩,随着惊电般猛扑而出的身子,石火般的抓向石天松左肩井穴。
万里云烟知道七海飞鹏必会阻住黑枭的攻势,但却存心要叫他吃点苦头,当下故作不知,倏然转身,聚满功力的右臂猛然间向外一挥,拒客千里硬击黑枭突然抓过来的右手。
黑枭动身之际已防着七海飞鹏岳天峰会拦击了,探出的左手不过是个虚招,全身功力则凝聚在当胸而立的右掌上,以备防守与反击,当然,他没想到万里云烟石天松会反身攻他。
七海飞鹏果然如黑枭所料一般的在黑枭动身时横身拦在他前面,一招古树盘根,迅雷惊电般的攻向黑枭下三路,出手极快。
嘿然冷喝一声,黑枭蓄势以待的右掌一推一沉,正迎向七海飞鹏岳天峰攻到的右掌。
这原不过是瞬间的事,七海飞鹏一出手虽然比万里云烟石天松早些,但前后之差也不过毫发之隔而已。
黑枭右掌才沉下去,石天松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的右掌已然攻到。
黑脸骇然一变,撤招与抽身都已来不及了,只得暗自一咬牙,左手弯曲的五指一松,改抓为击,迎接石天松拍到的右掌。
无影剑此时也看出了情势不妙,欲待飞身驰援却已来不及了。
轰然一声震天价大响,黑枭来得快,退得更快,暴退下一丈多远,落地踉踉跄跄的退了四五步,不知是惊骇过度还是真受了伤,黑脸已变成了灰色,胸膛激烈的起伏着。
无影剑见状气得冷哼一声,才想开口,万里云烟石天松已抢口抓住理由道:原来大名鼎鼎的黑枭竟是个背后偷袭之辈,石天松可开了眼界!
这话可说得够堂皇的,无影剑虽然明知对方是存心这么做的,但却无法出口辩说黑枭不是偷袭。
冷笑了一声,石天松转身大步向打斗中的风雷神与白象走去。
看着万里云烟石天松的背影,云天岳暗忖道:此人虽然也浑得可以,但比之风雷神熊飞可就明白得多了。
责难之话既然无法说出口,无影剑只得强忍住怒气,扭头问道:老二,如何?
黑枭虽然见机得早,退得快而没伤到内腑,但一条左臂一直都酸麻难举,闻言强自忍住,冷声道:凭这两个未入流的角色,哼哼,还奈何不了我。
无影剑闻言心头稍放,冷声道:来来来,让老夫来领教岳大侠几招。话落就欲过去。
冷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那么云某尊驾怎么打发?
阴沉的笑了一声,无影剑向身侧八个武士一点头,道:你们侍候云大帮主吧!可别忘了,嘿嘿,他们远来是客,可不能让人家失望。
八个武士见云天岳年轻而文弱,早已把传言中的云天岳的冷酷与武功抛诸脑后了,虎吼一声,一起围了上来。
平静而冷漠的向周围扫了一眼,云天岳道:蚁蝼尚知贪生,云某劝各位三思。
无影剑冷笑一声道:云大帮主,恕老夫要失陪了!话落就欲动手。
仍然冷漠无比的,云天岳道:无影剑,你到不了岳天峰面前。
无影剑一怔道:你要留住老夫?
冷冷的,云天岳道:不需要第三者,就只云某。
突然狂笑一声,无影剑道:哈哈云天岳,你猜老夫会相信你几成?
冷冽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尊驾何不走走看。
心中暗自一凛,无影剑沉声道:老夫正有这个打算。
话落冷喝道:给云大帮主点颜色看看。
八个武士冷哼一声,同时撤下了背上的长剑,剑尖一齐指向云天岳。
俊脸上除了骇人的冷漠之外,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向四周那些寒光耀眼的剑尖扫了一眼,云天岳冷冰冰的道:同一句话,云某不说三遍,蝼蚁尚知贪生,云某劝各位三思。
闻言错以为云天岳胆怯了,无影剑冷笑道:云大侠觉得这八支剑够不够锋利。
冷冷的,云天岳道:但尊驾现在还没有动身。
话落慢慢探手入怀,摸出了那柄小巧精致的玉扇。
邪剑一见那玉扇,心头不由一动,暗忖道:看来那群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是走到了人生的尽头了。
心中已不敢小视云天岳,无影剑一语双关的道:老夫一动身,嘿嘿,云大帮主,你会试出八支剑够不够锋利。
冷冽的,云天岳道:但尊驾还没有动身。
向八个武士扫了一眼,无影剑精眸中透射着冷酷的光芒,低沉而缓慢的道:老夫这就走。
走字一出口,双足猛然一点地面,凌空跃起八尺多高,直向七海飞鹏岳天峰射去。
八支长剑,就在那个走字出口的同时,一齐挽起一个斗大的剑花,八剑八朵,一齐罩向静立在核心的云天岳,出手迅捷老练而狠毒,动手即知不是泛泛之辈。
但是,他们动手虽快,却只抖出了一朵剑花而已。
因为,一片耀眼的红芒遮住了他们的视线,如同在同一个时间之内。
他们,每人都清晰的看清了一个白色而形象狰狞的影子,虽然,知道这不是个好兆头,但却已没有时间闪避了。
八声惨哼几乎响在一起,一道白色的人影从八个僵直颤抖的人影中射出,正落在刚刚着地的无影剑面前。
刚从空中闪落的无影剑一眼看见了云天岳,不由自主的惊啊了一声。
姑且不论八个自认为所向无敌的武士死伤如何,单只云天岳能从八人中如此快的脱身,这份功力已是可令他心胆俱裂了。
没有时间回头查看,闪过脑海中的第一个意念告诉他,他得抓住机会。
念头转得极快,几乎是足尖才刚着地,左右双臂交叉,接着分开。
就像急雨中的一道闪光,在无影剑右臂拉出之际,闪光已绕向云天岳项间。
快,的确快得骇人听闻,无影之剑,并非虚浮得来的由此可以证明。
所有玉佛帮的徒众,包括天香公主与邪剑易见心在内,却惊得目瞪口呆。
云天岳,自己也没料到对方出手会如此之迅捷狠毒,脑海中连念头都没转过来,一种本能的反应,他身子猛然向后一倒,毫发之差,躲过了颈项。
无影剑老练狠毒,既得了先机,那肯就此放过,右腕一沉,改横扫为直划,由项间向丹田,直割下来,显然是存心给云天岳一个大开膛。
云天岳身子向后倾倒之际,就知道无影剑绝无善罢干休之理,玉扇在他后倾之际,也扬出了一招。
就在无影剑剑尖堪堪将点及云天岳胸口之际,蓦见一片红光遮住了视线。
本能的,无影剑右手向回一收,暴退下三步,左右臂又恢复了交叉之势,除了邪剑与天香公主之外,谁也没看清方才他手中握的是什么兵器。
腰一用劲,云天岳立直了身子,冷然一笑,道:无影剑的确名不虚传,可惜的是尊驾方才一击未能放倒云某。
自以为万无一失的一击,竟然未能奏功,对这个自己一直没放在心上的玉佛帮少帮主,无影剑打心底深处升起了一股寒意。
事到临头,已非畏惧能解决了,无影剑冷笑一笑,道:云天岳,老夫要收拾你,易如反掌,用不着急在一时。
讽刺的笑了笑,云天岳冷冽的道:尊驾可是要先看看那八位侍候云某的高手的境况,再决定是否收拾云某吗?
冷冷的笑了笑,无影剑扭头道:正底下一个是字却说不出口了。
也许,那八具向内仆卧在血泊中的尸体,使他忘了底下还漏了一个字没说出来。
冷冷的,云天岳道:尊驾吃惊了?
猛然扭回头来,无影剑厉声道:云天岳,你你的确残酷得骇人。
冷漠平静无比的笑了笑,云天岳道:尊驾用得着那么疾言厉色的鬼叫,在当今武林中,你,亦不是第一个如此赞美我云某的人。
呸了一声,无影剑道:云天岳,你你简直是在放屁。
看看地下那口浓痰,云天岳冰冷的道:尊驾是吐我云天岳?
无影剑冷笑道:你既然看出来了,何必再问老夫?
笑了笑,那笑并不冷,但却使人觉得可怕,云天岳缓声道:如果尊驾现在把它吞回去,今天,尊驾或许还有等着明天的希望。
无影剑厉笑道:哈哈云天岳,是你提醒了老夫这个方法,不过,那吞的人却不是老夫。
冷冷的云天岳道:尊驾没有三思。
无影剑冷森森的道:老夫倒希望你三思。
俊脸倏然一沉,冰冷的,云天岳道:无影剑,今天,就是你人生的最后一天了,这是你自己选的一条路。
无影剑讽刺道:老夫的生死可是由你决定。
毫不以为意的,云天岳道:正是。
恰在此时,那边传来当的一声大响,众人的目光全部转了过去,只有无影剑与云天岳没转。
无影剑一双眼珠子直盯在云天岳脸上。
有点明白了,云天岳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暗暗忖道:得意不可再往,你算盘打错了。
这时,那边斗场中又传来风雷神一声闷雷似的大喝道:你再接你祖宗三锤试试。
紧跟着就是当当当三声大响,响声才过,只听万里云烟石天松大叫道:熊飞,那老小子快撑不住了,再给他三大锤,对对对!
于是,风雷神又大吼了一声,接着又传来三声金铁交鸣的大响。
无影剑双目仍盯在云天岳脸上,云天岳也仍然没有转头。
这时,万里云烟石天松又大叫道:熊飞,老小子的铁棒弯了,那老小子支援不住了,双锤齐下,左右开弓,对,对,对!
并不是石天松乱吼乱叫,原来白象是真的不行了,只见他白脸已变成了土黄色,双手握棍,只有招架而无反击,满身汗出如浆。
风雷神熊飞,虽然也是满头大汗,但斗志却十分高昂,毫无倦意。
黑枭一见白象真个不行了,反手拉下背上长剑,冷声喝道:老三,不要慌,我来了。
横身纵出一步,七海飞鹏岳天峰一招拦江截斗斜劈向黑枭,冷喝道:你我之间的事还没解决呢?
黑枭心知不把七海飞鹏放倒是无法冲过去救援的,暴喝一声道:你先躺下吧!
振腕出剑,指顾间连攻出十八剑之多,招招指向七海飞鹏要害,出手毒辣无比。
七海飞鹏岳天峰武功本就在黑枭之上,又是存心阻拦他,那敢大意,双掌挥处,狂飙如刃,攻守兼顾,无丝毫空隙可击。
于是,这两个人又斗到一处了。
回头看了一眼,万里云烟石天松笑道:熊飞,放心了,七海飞鹏挡住黑枭那老小子了,这一辈子他也别想过来了。
开头,白象崔琳一听黑枭要来救援,精神为之一振,还提足功力抽冷子攻了几棍,此时听说黑枭被七海飞鹏拦下了,登时凉了半截,招架上也显得有些顾前失后了。
万里云烟石天松曾吃过铁棍的亏,心中是恨透了他了,见状忙道:熊飞,枯树盘根攻他下盘,对,笑指天南捣胸脯,泰山压顶敲那狗脑袋,横扫千军打断他的腰,嘿!嘿!对对,直捣黄龙当胸给他一锤。
熊飞攻的招式,有些是他念的,有些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但是,白象却不能不守。
本来,白象就已经捉襟见肘,手忙脚乱的了,再被万里云烟这么一乱嚷嚷,简直就不知道防那里好了。
蓦地,万里云烟大叫一声,道:跨海平魔,白鹤亮翅照头一锤,着!
砰的一声,接着一声惨哼,血光四溅,一代凶人,就此了账。
就在这时云天岳一扭头。
就在云天岳一扭头之际,一道匹链二次闪向他项间。
匹链似的剑影来得很快,但是,另一道红影却更快,一闪已到了云天岳项间,正切在剑尖上。
知道对方有了防备了,急抽剑,但已太晚了。
呛的一声,地上落下一段三寸来长的软剑剑尖,云天岳扭过去的头,就在这时转了过来。
这一次,没有再将剑拢入袖中,低头看了剑身一眼,无影剑鼻尖上沁出了冷汗。
冷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得意不可再往,尊驾得意的时候过去了。
向后退了一步,无影剑冷声狞笑,道:云天岳,你好阴险。
冷冷的哼了一声,云天岳道:若与尊驾相比,云某还差一段。
话落一顿道:尊驾是自己了断还是要云某动手?
看看打斗中的黑枭、无影剑知道今天只凭单打独斗是不行了,猛然纵身倒射出三丈多远,冷笑道:姓云的,老夫倒要看看谁躺下。
没有追过去,云天岳向身后帮众看了一眼,沉声问道:尊驾的人的确不少。
双臂缓缓举了起来,一见无影剑的手势,五岳帮众全抽出了兵器。
无影剑盯着云天岳,阴森冷酷的道:老夫叫你们今天来得去不得。
话落高举着的双臂倏然向前一挥,沉声喝道:上啊!
哗的一声,震天价的大喊声中,五岳帮的弟子如潮水般的由两侧涌过了来。
冷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回头沉声道:玉佛帮的弟兄们,上啦!
玉佛帮的帮众早就跃跃欲动了,一闻令下,个个争先,犹如脱缰之马,直扑出去。
于是,喊杀之声,响彻了旷野。
风雷神本来坐在那里休息,见状一跃而起,大声嚷道:好戏上台了。话落提起大锤就要冲上去。
万里云烟一把拉住他道:慢着。
风雷神一愣道:怎么?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万里云烟笑道:上一次的架是你打的对不对?
风雷神道:是啊,怎么样?
万里云烟一怔,道:我正要问你,你觉得怎么样呢?
风雷神笑道:蛮过瘾的。
话落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举手阻住万里云烟开口道:对了,我记得你方才在我打的时候曾喊过一个奇怪的招名,那是什么招?
万里云烟眼见周围喊杀连天,打得落花流水的,心里急得要命,闻言急道:这就奇了,你自己用的招怎么倒来问我呢?
风雷神一愣道:俺学的武功里没有那个名字啊。
万里云烟道:什么招名?
风雷神正色道:照头一锤啊,我学的武功里没有这个名字啊,不过,这一招倒蛮好用的,俺一锤就成功了。
万里云烟闻言几乎笑出声来,但见到风雷神那么郑重其事的,却又不敢说是乱喊出来的,清清喉咙,煞有介事的道:你看你,就是你用发那一招嘛。
风雷神瞪大了眼道:那招不是叫做泰山压顶吗?
万里云烟怔道:但叫这个名字更有威力啊,你想想看,一叫这个名字,你不是一锤就把那老小子放平了吗?
风雷神想了想,道:对,有理,俺以后就管这一招叫照头一锤了。
万里云烟道:好了,咱们不谈这些了,长话短说,上一场架是你打的,这一场,你说该怎么办?
风雷神有点明白,忙赔笑道:这场人多,咱们平分了如何?
万里云烟一瞪眼,道:那怎么行?上一场我可没分你的。
风雷神学着他的话,道:自家弟兄嘛。
万里云烟正色道:那可不行,咱们是亲兄弟明算账。
风雷神道:这么多人,你也打不完嘛。
万里云烟道:谁说打不完,这个问题,咱们免谈了。话落转身就走。
风雷神见状可急了,急上两步,道:石小子,等一等。
万里云烟不耐烦的道:免谈了。
风雷神道:俺不打他们可以吧?
万里云烟道:对啊,正应该这样啊。
风雷神郑重的道:但俺不能闲着啊!
万里云烟道:除了你不能打他们之外,你做什么我都不管。
环眼突然一瞪,风雷神大吼道:好,那咱们两个就打上一架吧。
话落大锤一挥,喝道:照头一锤。一锤就打了下来。
万里云烟脚底下最快,急忙低头滑出三步,吓出一身冷汗,忙叫道:慢着,慢着。
大步追了上去,风雷神道:没那么多说的,凡正俺不能闲着。
万里云烟边跑边叫道:好了,好了,咱们平分!
风雷神闻言反嗔作喜,笑道:这才像话。话落转身直向五岳帮的帮众扑去。
五岳帮的徒众中功力高的本就没有几个,一个天香公主与夺命三剑已使他们无法对抗了,如今再加上这两个浑人,那里能抵敌得了,形势立时成了一面倒之势。
众心一慌,就更散乱,那里能与团结一致的玉佛帮相抗衡,因此,一见形势不对,就有人开始溜了。
一个溜,其他的就跟着学,不大工夫,没死的已剩下不到一百人了!
这时,与七海飞鹏对抗的黑枭也渐呈不支之状了。
看看情势已无可挽回,无影剑暗自把心一横,撇下黑枭独自向堡中溜去。
云天岳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并未出言点破,直到无影剑去远了,沉声道:天峰,你拾下黑枭之后,率众直进雁堡,无影剑已溜回雁堡,我追他去。话落纵身直向堡中扑去。
万没想到多年的兄弟,在此紧要关头无影剑会丢下他独自逃生,黑枭闻言直气得脸色发青。
本来,他已不是七海飞鹏之敌了,如今再一生气,招式更无章法,除了勉力招架之外,一点攻击力也没有了。
避开了云天岳的视线,无影剑飞也似的奔到大门之外,回头向后望了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定了定神,自语道:好险,好险。
话落大步走入堡中,回头对四个守门的武士,道:关门。
四个武士一愣,道:禀堡主,他们呢?
无影剑脸色一沉,冷喝道:不用你多问,快关。
四个武士闻言忙道:是是。话落合力关上了那两扇大铁门。
无影剑见关好了门,心头稍动,自语道:看来这八堡只得交给他们了。
话落转身就向堡中走,由于心中正在想着如何向主子交代,是以,头一直就没抬起来。
突然,一双鞋尖映入了他眼中,那位置,正好挡住自己的去路。
堡中,没有人敢挡堡主的路,因此,这双鞋尖,使他心头没来由的为之一沉。
视线,缓缓向上抬,他,看到了白色的长袍,一个不祥的预兆突然袭上了心头。
猛然间,无影剑抬起头来,目光到处,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大步,脱口道:你?
冷冷的,他道:不错,是我云天岳。
波动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无影剑冷冷的道:只你一个。
云天岳冷冽的道:还有尊驾,这里共有你我两个。
冷笑了一声,无影剑笑道:云大帮主,你看错地方了吧。
平静的,云天岳道:这里是雁堡。
无影剑道:可是你要攻的地方?
淡然而冷酷的,云天岳道:它已属于我玉佛帮了。
无影剑冷笑道:既属于玉佛帮,此处何以只有你云大帮主一个人呢?语气十分镇定。
冷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云某比他们先到了。
无影剑冷笑道:云大帮主可是以为这里是空的?
云天岳笑道:或许不是空的,但你却没有叫他们出来。
无影剑大笑道:用得着他们吗?
冷漠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用与不用,尊驾比云某更清楚些,何以竟来问云某人呢?
话落俊脸突然一寒,冷笑道:云某还得开门放帮中弟子进来,如果,尊驾有把握的话,尊驾该动手了。
明知道拖下去与自己不利,但在这座空堡中,无影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来,暗自把心一横,突然沉声喝道:出来与我拿下此人。
话落双目直盯着云天岳身后,当然,他希望云天岳能转头。
冷冷的笑了笑,云天岳道:尊驾一定希望云某能转过头去,向身后看一看,以便动手。
一语道破了无影剑的心思,无影剑心头又是一沉,事实摆在眼前,只有一拼了。
疯狂了似的大笑了一阵,无影剑暴戾的道:云天岳,老夫佩服你的镇定了。
冷笑了一声,云天岳道:说云某镇定,尊驾实在用错了名词了,或许,尊驾该说云某好诈才是。
狂笑了一声,无影剑道:哪个名词都是一样,云天岳,咱们得走那最后一条路。
冷冰冰的,云天岳道:云某早已说过今天是你活的最后一天了,尊驾动手吧!
无影剑道:你不等他们?
冷酷的,云天岳道:尊驾是想等而没有,云某却是有而不等,因为云某用不着。
大笑了一阵,无影剑道:哈哈,好,云天岳,今天你我二人,在这古堡之中得躺下一个。话落缓缓斜举起手中的断剑。
扫了无影剑带汗的老脸一眼,云天岳冷冷的道:云某等着尊驾了。
斜举起的断剑向右上方一指,突然暴叱一声,道:老夫来了。
了字出口,满天快如闪电般的白影直向云天岳劈来,迅猛快捷,攻多于守。
云天岳对无影剑的招式虽然不知道,但却了解他用的是个快字,身子一闪,倏然向后退出三尺,接着一旋,转向无影剑左侧,右手玉扇轻轻一点,立时收回。
无影剑也知道欲伤云天岳绝无可能,但他心中另有打算,当即长啸一声,急转身,连攻出七剑。
轻巧的避了开去,云天岳冷冷的道:尊驾可是在打什么暗号?
无影剑不答话,转身振臂,剑势突然一变,易攻为守。
就在这时,右侧五十丈外的一座石堡中飞起了三只信鸽。
一见信鸽飞起,无影剑老脸上掠过一片喜色,防守得更加严密。
冷淡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信鸽已放出去了,尊驾可是在等援兵。虽然在攻,但却攻得并不怎么烕猛。
疑云,渐渐从无影剑心底升了起来,因为,他不相信云天岳会希望主堡中的人知道前八堡已失守了。
就在无影剑满腹狐疑之际,上空二十丈左右处掠过一只硕大无比的巨鹏,巨鹏一过,地上落下三只已断了气的死鸽子。
一见信鸽,无影剑唯一的一丝希望也随之幻灭,厉吼一声,再度易守为攻,疯狂了似的全力攻向云天岳。
这时,大门处响起四声惨号,接着两扇铁门全被打开,如潮水般,玉佛帮的弟子全涌了进去。
平静的俊脸上渐渐拢上了杀机,云天岳冷冽的道:无影剑,你知道云某何以让你活到现在吗?
话落冷酷的笑了一声,道:看看吧,云某要你知道,雁堡的前八堡,已不属于五岳帮了。
过度的紧张与愤怒,已压迫得无影剑失去了理性,厉笑一声道:云小儿,有本事你下手啊!
冷酷的,云天岳道:不错,云某定要下手了。
话落飘忽的身影倏然一住,接着如弩箭般的冲入无影剑的剑幕中。
万里云烟轻功最好,行动也快,因此,他是第一个到达两人拼斗的斗场之外,而他冲到时,正是云天岳进入无影剑剑幕中的时候。
就在万里云烟的惊啊声中,斗场内响起几声轻而脆的响声,剑幕紧跟着一闪而逝,接着响起一整惨厉的闷哼声。
一切,重又归于沉寂,所不同的是,两个打斗的人中,此时只剩下了一个站着的。
划衣服,破胸肌直达胸骨,两条两尺多长的血槽在胸前划了两个大叉,鲜血奔流如泉。
看看仰卧在地上那张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老脸,云天岳俊脸仍是那么冷漠,冷得近乎有点残酷的,云天岳缓慢的道:这是你欠雁堡往日的主人的。
惨然的笑了笑,无影剑吃力的道:由你收回。
云天岳冷冷的点点头,道:不错,由云某收回。
这时,众人已相继赶到天香公主一见地上的无影剑慌忙的移开了视线,风雷神却脱口道:可惜啊!可惜。
神狐一愣,道:可惜什么?
风雷神正色道:这一幕俺没看到啊。
神狐本想说他几句,但转而一想,又怕他嚷嚷,是以只瞪他一眼,没再说下去。
有些恐怖的望着云天岳,无影剑吃力的道:老夫算是罪魁祸首吗?
冷冷的,云天岳道:尊驾还不够资格。
无影剑冷声道:对对老夫如此处置,对那罪罪魁,祸祸首,你你又待如何?
深深的吸了口气,云天岳冷漠的道:你手中的剑,云某把它留了半尺长。
闻言知道云天岳不会阻止他自绝,吃力的,无影剑缓慢的举起了右手的断剑,左手摸索着把剑按在叉的中心,那里,正是心。
扫了云天岳一眼,无影剑惨然一笑,道: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云天岳,也许,你你不会相信老夫在临死之前并并不怨你!
你字一出口,右手猛然一用力,断剑直贯心脏,在血泉喷射中,这一代枭雄就此与世长辞了。
他,曾经得意过,但在得意的时候他欠下了太多不该欠的,因此,当他失意的时候,他得用自己的血与命还。
看看地上的尸体,再仰脸看看正挂在中天的冬日,云天岳道:这是第一战。
七海飞鹏上前一步,道:禀帮主,现在是否进第二关?
摇摇头,云天岳向四周那些满身血迹的弟子扫了一眼,道: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了。
话落转向七海飞鹏岳天峰道:天峰,这里地形你很熟,就由你把人手分配一下,把这八堡整理一下,留十三个人给延龄。
话落转向夺命三剑应天星道:天星,你带延龄在堡的四周走一遍。
然后转向神狐贺延龄道:延龄,我相信你知道那里该设防,那里不必,半日征战,帮中弟子都累了,我希望他们夜里能安心的休息休息。
神狐贺延龄忙道:弟子遵令。
于是,在七海飞鹏的分配下,各自走向他们应去的工作岗位,现场,就只剩下了云天岳、邪剑与天香公主。
看看云天岳,邪剑笑道:娃娃,这一关很顺利,下一关你怎么想?
淡淡的,云天岳道:也许会更顺利。
邪剑笑道:可是因为那里的镇守主将只有一个的关系?
淡淡的,云天岳道:也许。
看了那张俊脸一眼,邪剑好像看透了云天岳心中的什么,笑了笑道:今夜,将是个安适的夜是吗?
云天岳道:云某也这么想。
邪剑笑道:不包括你是吗?
俊脸微微一变,云天岳淡淡的笑了。
这时,空中落下了凤姬、灵燕姊妹二人。
夜幕笼罩了大地,山河草木隐形,星月无踪,好个阴沉黑暗的寒夜。
也许是半天杀伐太劳累了,也许是了明日的争斗需养好体力,雁堡中,玉佛帮的弟子,此时,除了守夜的之外,全进入梦乡了。
一条白影,如轻烟,似淡影,又像有形而无实体的幽灵,轻巧迅捷闪过守夜的关卡,由围墙中跃出雁堡,直奔右侧的赤土高岭,那里,本来由雁堡中直接去要近得多,但他却没有那么走。
到达赤土高岭之下,他抬头向上望了一眼,毫不考虑的纵身直上,七八个起落已跃上,离地足有两百多丈的岭顶,回头向后望了一眼,扭转头来,举步欲向前奔行。
就在那一抬脚的瞬间,左侧约五丈左右处的岭侧,突然响起一声朗笑道:看来老夫在这里等你是等对了。
俊脸微微一变,显然是觉得有点意外与吃惊,但却没有回头,只淡淡的道:等我?
一条黑影一闪落在白衣人身前,笑道:老夫以为你一见这套装束一定会先给老夫一掌,却没想到你没回头。
仍是那么淡淡的,白衣人笑了笑,道:云某使你觉得意外了?
显然,白衣人就是云天岳。
黑衣人笑道:不过,娃娃,这次你虽然又使老夫没算准,但老夫却也令你觉得意外,可是?
没有否认,云天岳道:你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直接回答云天岳的话,来人朗笑一声,道:老夫得先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才能下决定。
向前望了一眼,云天岳道:由云某的方向,尊驾可以推断得出。
那人道:转不转弯?
云天岳道:再向前走五百丈左右就转向左。
黑衣人嗯了一声,道:进入六堡。
没有否认,云天岳道:就是那里吧,那里的人与你邪剑没有关系吧?
黑衣人邪剑道:那里由谁镇守着?
云天岳简捷的道:血轮齐飞。
老脸微微一紧,邪剑道:的确与老夫没有丝毫直接瓜葛,不过,老夫讲的是直接的上。
云天岳剑眉一锁道:间接的是什么?
看着云天岳,邪剑道:你!
微微一愣,云天岳想了一阵,突然明白了过来,冷漠的一笑,道:血轮齐飞的功力,的确远在无影剑之上,但云某却有自信能活着回来。
邪剑笑道:老夫很赞成你的说法,但是,那里可不只血轮齐飞一个人。
云天岳不悦的冷笑了一声,道:云某既然要去,就已想到这一层了。
做了个怪相,邪剑嘻笑道:娃娃,你动气也没用,腿长在老夫身上,你可替老夫指挥不了,你,虽然想到了这一层,老夫可也早已想到了,为了安全计,老夫非得去一趟不可?
云天岳冷冷的道:为了云某的安全?
邪剑正色道:一点也不错,不过,娃娃,你可别会错了意,真正的目的,老夫还是为了自己。
冷冰冰的,云天岳道:如果云某说用不着你照顾呢?
邪剑笑道:那也可以,我们这就打上一架看看吧。话落向后退了两步,立势以待。
星目中冷芒突然一闪,但很快的又消失了,冷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你认定了云某此时不能与你动手吗?
邪剑笑道:那可不是,你我一打起来,最快也得一天一夜始能定出胜负,那时,老夫相信观战的人,除了玉佛帮的之外,一定还会有五岳帮的在内,那就真热闹了。
深深吸口冷气,压下了心头怒火,云天岳冷冷的笑了一声道:这次你说对了。
邪剑笑道:可是不打了?
没有再答腔,云天岳举步直向前走去。
一转身,走在云天岳身侧,邪剑笑道:咱们进去之后,怎么个走法?
云天岳冷漠的道:最好咱们是各走各的。
邪剑道:你去找谁?可是齐飞那老儿?
淡淡的,云天岳道:正是。
邪剑道:一定有原因。
没有直接说出原因,云天岳道:当年玉佛帮瓦解之夜,他曾得意过。
点了点头,邪剑道:为债。
凝重的,云天岳道:为债。
两人脚程都很快,说话之间,已赶出了近两百丈的距离。
突然,云天岳停住了脚步,邪剑易见心也跟着停了下来,道:怎么?可是到了?
向左侧走了几步,云天岳道:到了。
邪剑向下看了一眼,只见底下一片漆黑,除了两百丈左右处的一座石堡第三层上有灯光透出之外,其余的石堡均无灯光。
向右首望了一眼,邪剑道:再向前走几步,不是比这里要低得多吗?
淡淡的笑了笑,云天岳道:这里的确是最高的地方,而且壁立如削,但云某却想由这里下去。
微微一怔,邪剑立时明白了过来,点点头笑道:在找到血轮之前,你不希望他们围上你。
淡然的笑了笑,云天岳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云某要索的是他欠云家的私仇,那些人,是玉佛帮之敌。
朗笑了一声,邪剑道:说得好,公归公,私归私,不过,你知道那齐飞会在那里呢?
向有灯光的石堡扫了一眼,云天岳冷冷的道:前八堡之失守他一定已知道,云某相信对这六堡,他不敢丝毫大意。
邪剑笑道:因此你预料他一定在那座没有关灯的石堡中是吗?
云天岳笑了笑,反问道:也许尊驾不那么想。
邪剑哈哈一笑,道:娃娃,这次你错了,老夫也相信他可能在那里,不过,在到达那里之前,老夫相信你得通过不少关卡。
云天岳接道:那是此处六堡的心脏?
邪剑道:老夫正要那么说。
星目中寒芒一闪,云天岳道:他们阻不了云某。
邪剑道:的确阻不了你,但是,万一惊动了血轮齐飞,他要是发觉不敌,在夜间则会有较多的逃命机会,最好,能来个瓮中捉鳖的巧计。
云天岳倒没有想到这一点,闻言不由一怔,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邪剑笑了笑,道:娃娃,老夫倒愿意助你一臂之力,老夫此时已想出一个巧计!
云天岳脱口问道:什么巧计?
看看云天岳,邪剑笑道:你我分头进堡,一明一暗,老夫走明的,尽找人多的地方闯,碰到就杀,遇到就打,这六堡中的人必然以为玉佛帮前来夜袭,而全力以对,这时,你由暗中进去,堡中道路你比较熟,然后看到血轮由那里出来,你就进到那里去等他。
云天岳淡淡的道:他们人一多了,你就走,然后让血轮齐飞再回去?
云天岳说话时神情毫无变化,使邪剑易见心误以为自己的计策不好,一怔道: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笑了笑,云天岳道:的确是一条好计。
邪剑又是一怔,道:娃娃,你可是天生一张生铁脸?怎么就连一点表情都没有呢?老夫还以为有什么不妥的呢?
话落停了停,道:那咱们就这么做了。
云天岳道:但云某却不想用这条计。
邪剑一呆,道:为什么?
云天岳冷淡的道:这不是云某想出来的,云某自己如果早想到了这一着,云某自己会带人来。
邪剑明白了,大笑一声道:老夫这次如果再帮助了你,那你又得欠老夫一笔了是吗?
冷漠的点点头,云天岳道:正是这么说。
邪剑老脸一沉道:娃娃,你可别自作多情,老夫助你,只是不希望他们宰了你而使老夫落了空,哼,你不这么做也行,咱们就在这里先较量吧。
云天岳听得出邪剑说的理由很牵强,因为,这里实在没有人能困得住他。
心中虽然知道邪剑说得牵强,但却没有时间与他辩驳,因为,邪剑又在那儿立势以待了。
冷淡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云某此时不想动手。
想了想,邪剑道:不动手也可以,为了你的安全起见,老夫就先下去宰了齐飞那小子。话落转身就走。
这一来,云天岳可真急了,脱口道:慢来。
邪剑头也不回,仍然向下走。
打,此时又不愿跟他打,不打,又怕他真个杀了齐飞,使亲仇落了空。
猛然把心一横,云天岳道:好了,就照你说的那么办了。
这次停住脚步了,邪剑回头露牙一笑道:嘿嘿,小子,这还像句人话。
云天岳忍住心头之火,冷淡的道:咱们怎么走?
邪剑一怔道:这里的路,你不是比我更熟吗?怎么倒问起我来了呢?
云天岳道:那云某就由这里下去了?
邪剑点点头道:好,老夫就由低的地方下去,那边防守的人一定多,娃娃,进堡的节目由老夫主持,你只要听到老夫这边一乱,你就向那边跑就对了。
低声的,云天岳应道:好,就这么办。话落就要往下跳。
邪剑忙道:明的是我,暗的是你,你忙什么?你听到了杀伐声再下去好了。
想了想也对,云天岳没有再争论。
邪剑回身一跺脚,只两个起落,人已消失于夜幕中了。
望着邪剑的背影,云天岳自语道:此人行事虽然怪异,但却不失为一条江湖好汉。
不大工夫,只听底下传来一个尖锐的吆喝声,冷喝道:那是谁?
邪剑的声音道:你不会过来看看?
或许,邪剑的盘声与五岳帮中某个人的声音有点相似,只听先前那人语气一缓道:可是老胡?
邪剑闻言怒道:老夫是你祖宗。
那人道:他娘的老胡,你留点口德啊,你你是谁?喂,有人闯进来了。
接着就是一声惨号。
就在这时,云天岳纵身进了雁堡。
幼年,云天岳常随母亲到雁堡来玩,是以,堡中道路非常熟悉,沿着弯曲的街道墙角,云天岳闪过一批批向右面扑去的五岳帮帮众,不到顿饭工夫已到了右面有灯的石堡对面的一道屋荫下了。
这时,后面的杀伐之声更响了。
云天岳等了没有多久,石堡中匆匆的奔出一个年约八旬,黄袍白发,面如巽血,白眉鹰眼,蒜鼻海口的老者,只见他双手各持一个形如车轮直径有两尺左右的两个锯齿形像的圆轮,在八个四旬上下的武士护持下,直向右面奔去。
阴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等他走后,一闪进入堡中。
穿过底房的大堂,寻阶而上,云天岳登上了第二层,才跨完最后一层,突听身后有人冷喝道:什么人?胆敢未经本师爷许可,擅闯齐堡主处理公事的青云堡?
云天岳没有回头,轻快的向前跨出了五步。
背后响起一个轻微的声音,想是背后那人已跃了上来,只听他喝道:常氏兄弟,与我挡住他。
于师爷放心,这小子交给咱们兄弟了。
方圆足有十几丈的大厅中,有两排丁字形的长桌,想是血轮齐飞用来与手下议事用的,被称为常氏兄弟的二人就站在丁字形长桌的尽头,在二人右侧三尺左右处,就是登第三层的阶梯跨口。
向前走了几步,云天岳一偏腿坐在一张桌子角上,先打量了一胖一瘦,手握长鞭的常氏兄弟一眼,然后,转脸向来时的梯口望去。
只见,被称为于师爷的人,年约六旬上下,貌形三角脸,海下一撮山羊胡子,细眯眼,薄嘴唇,再加上两颗上唇掩不住的大门牙,生就的一副奸险相。
冷冷的笑了笑,云天岳斜眼盯着于师爷道:是尊驾叫云某停下的吗?
嘿嘿冷笑了一声,于师爷,道:你是堡主的什么人?
冷漠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尊驾所指的堡主,可是血轮齐飞?
一听云天岳直呼堡主名号,于师爷已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了,脸色一沉,冷喝道:不是齐堡主,难道堡主会是你不成?
冷漠的笑脸一收,云天岳冷冷的道:尊驾说的一点也没错。
向前走了两步,于师爷上下打量了云天岳一阵,大笑道:哈哈年轻人,蒙人蒙到我三心灵官于心贤头上来你算是没长了眼睛了。话落一步一步的逼了上来。
猛扭头盯住三心灵官的脸,云天岳冷冷的道:多走一步,尊驾将少一份生机,于心贤,你该认清在下是谁才好。
三心灵官于心贤冷森森的笑道:小辈,别说大话了,今天,只怕你不拿出点东西来,嘿嘿,是不行了。
云天岳冷冰冰的道:在下再告诉你一次,姓于的,你已站得太近了。
近了?于心贤突然大笑道:哈哈小辈,老夫年高听力差,站得太远了怕听不清楚你说什么呀?
话落细眯眼突然一瞪,拉下脸来冷喝道:小辈你到底是谁?说点好听的吧,老夫没有时间与你扯淡。
仍然冷冰冰的,云天岳道:在下是此堡堡主,你不是已知道了吗?
精眸中阴毒的冷芒一闪,三心灵官于心贤阴沉沉的道:小辈,看来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常清江,给这位年轻朋友点美味尝尝。
虎吼一声,震得满脸横肉乱动,肥胖的身体一转一弹落到云天岳身后七尺左右处,人虽肥胖,动作也相当俐落。
头也没回,云天岳道:朋友,出手之前,在下希望你能慎重点,鞭打堡主,唯一的罪就是杀无赦。
冷哼一声,右臂向回一带,接着向前一点一送,嘶的一声,鞭如灵蛇过空,闪电向云天岳左肩,出手快如闪电,鞭出才喝道:放屁。
既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鞭梢一闪从云天岳肩上滑下,连衣服也没碰到一点。
仍然没有回头,云天岳冷冷的道:朋友,在下已说过,鞭打堡主之罪,你,已走到人生的最末端了。
瘦子豁然从左侧到云天岳前面五尺左右处,与常清江恰成遥遥对立呼应之势。
云天岳仍然坐在那里,冷冷的道:三位的距离都够近的?朋友,你可是也想试试自己的能为。
遥遥的向胖子抛了个眼色,瘦子左右一扬,一招玉带围腰扫向云天岳左胁,背面常清江反手一招金丝缠腕扫向云天岳颈项。
三人只觉得云天岳右手好像左右撤舞了一下,定睛再看时,心头不由同时骇然一震,敢情,两根鞭梢已同时落入云天岳手中了。
三心灵官于心贤诡计多端,武功则没有什么突出之处,当下一见常氏兄弟双双受制,才知道这少年人并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么文弱可欺。
不由自主的,三心灵官的腿开始向后挪了。
这时,常氏兄弟正自全力向后拉着鞭哪。
冷冰冰的扫视了三心灵官于心贤一眼,云天岳冷冽的笑了一声道:尊驾来时,云某曾关照过你,多走一步就少一份生机,而尊驾即走了,现在,要退,云某得告诉你,不容你退出三尺。
右手虽然抓住正在使尽全力向后拉的常氏兄弟的鞭子,谈吐中却没有一丝吃力的表现,好像常氏兄弟拉的力量没传到他手上似的。
云?骇然停住了脚步,三心灵官脱口叫道:你是云天岳。
冷冰冰的,云天岳道:尊驾一定觉得很意外。
话落左手抓过了瘦子的鞭梢,右手仍接住胖子的。
细眼一转,三心灵官于心贤道:你你来找的是齐堡主。
俊脸倏然一沉,云天岳道:只这一句,尊驾就得以命谢罪,雁堡上下十八堡,只有一个堡主。话落缓缓站了起来。
退,是不敢再往后退了,但口头上,也不敢闲着,三心灵官心里十分明白,拖过一刻就多一份生机,当下冷冷一笑道:你说你是云天岳,不知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自己?
星目中掠过一抹杀机,云天岳道:你想看?
三心灵官于心贤是存心要拖时间,因此不敢激怒云天岳言语,言词上也较缓和了些,冷声道:假使尊驾真是云天岳,老夫相信你身上一定有玉佛令。
左臂突然向怀里一带,正在用尽全身之力接鞭的瘦子整个身子登时凌空向云天岳头上飞过来。
似乎知道不妙,飞在空中的瘦子急忙松了抓鞭的双手,双臂向怀中一收,接着一招开门见山直向云天岳脸面上击来,这时,人也正好飞到云天岳面前。
双掌才伸到一半,劲道还没吐出,突见红光一闪,接着响起一声闷哼。
一个软绵绵的身子在空中转了个弯,碰的一声,落在丁形桌子的背面去了。
此时,胖子的鞭梢已换到云天岳左手中,他右手正握住那把精致的玉扇。
一直没看见瘦子起来,三心灵官于心贤心知他凶多吉少,额角鼻尖上立时沁出了冷汗。
常清江骇然丢下手中长鞭,怔立在那里,连兄弟是死是活也忘了看了。
冷冷的,云天岳扬扬手中的玉扇,注定三心灵官道:这个可以证明云某的身分吗?
咽了两口唾沫,三心灵官于心贤干咳了两声,道:尊驾好狠毒的手段。
冷酷而平静的冷笑了一声,云天岳道:冷酷?哼,要不是为了怕齐飞发现血迹而惊觉遁走,云某不会让他全尸而亡的。
一听云天岳定来等血轮齐飞的,三心灵官于心贤立时冷了半截,转脸望了双手空空的常清江一眼,道:云天岳,你找的是堡主,有本事,你等在这里,老夫去叫他来。
阴沉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如果用得着尊驾去叫他,云某也不用先在这里等他了,于心贤,想在云某面前卖弄乖巧,你算是有眼无珠了。
心念一转,三心灵官道:你可是要留我二人做个见证人?
冷冰冰的摇摇头,云天岳道:见证人?尊驾配做云某的见证人吗?
话落俊脸突然一沉,冷冷的道:想拖时间,于心贤,你死了那条心吧,现在,那边喊叫声已没有了,云某相信血轮就快到达了。
再向常清江望了一眼,三心灵官道:老夫也这么想,云天岳,你有杀我二人之能老夫相信,但是
冷漠的笑了笑,云天岳道:但是,却无法在齐飞到达之前放下两位是吗?
知道软求是没有用了,三心灵官冷笑道:不错,我们有办法通知齐飞及时赶到。
仍然不动手,云天岳道:两位可以喊叫。
三心灵官道:正是这么说,假使你动手的话。
冷酷的笑了一声,云天岳道:两位只怕无法喊出两个字以上。
这时,堡外三十丈左右处已传来嘈杂的人声了,三心灵官与常清江心中同时浮现一丝求生的希望。
三心灵官道:他们快到了。
淡淡的,云天岳笑了笑,星目中的杀机却在笑容一收的刹那间突然浮起,冷酷的道:因此,云某现在就要送两位上路了。
对死亡的恐惧使常清江忘了面前的危机,一听说云天岳要下手,忍不住张口大叫道:堡
三心灵官于心贤也张开了口,但却没叫出来,是常清江的号声把他涌到喉头间的叫声给压回去了。
鞭梢仍缠在常清江脖子上,虽然,那粗胖子的脖子已断折了,但却没有一丝血迹。
看看地上的尸体,三心灵官再也沉不住气了,猛然转身,跃身就往楼下跳,一面以变了调的声音叫道:救
也只有一个字,云天岳手中的另一条长鞭也缠住了他的脖子,底下的字,就这样被勒回去了。
人,虽然步了常清江的后尘,但那个字却真的传出堡外了,因为,他的声音叫出不久,堡外已响起一个低沉而雄浑的声音喝道:谁在叫喊?
没有搭腔,云天岳抓着鞭柄轻轻一带,把三心灵官的尸体也抛向桌后去了。
这时,底层又响起那个雄浑的声音道:于心贤,于心贤!显然,那人已进入堡中了。
过去把登三楼的铁门关了起来,云天岳不慌不忙的走到第二层的入口铁门旁边。
云天岳才站好不久,突见入口处黄影一闪,跟着又落下了八道黑影,室内进来了九个人。
扶着门把的右臂一用力,轰然一声,把铁门关上了,接着扣上了门锁,云天岳冷森森的缓声道:齐飞,你终于进了牢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