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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回翻云覆雨俱纤手

双凤旗 臥龍生 9171 2023-02-05
容哥儿端起鱼汤说道:兄台请用鱼汤? 那大汉双手持碗,喝了两口,道:鱼汤煮得很好,姑娘手艺不错。 玉梅冷冷说道:不用你来夸奖。 那大汉似是十分饥饿,大口食用,不大工夫,竟然把一碗鱼汤吃了。 容哥儿接过空碗,放在木桌之上,道:阁下好些吗? 那大汉点点头道:好些了,你想知晓什么? 容哥儿沉吟一阵,暗道:如若由他从头说起,他当可从容思索,编排一番谎言,倒不如问他好。心中一转,缓缓说道:如若阁下从头说起,那未免使阁下太过劳累,还是在下问一段,阁下说一段如何? 那大汉点头,好!阁下请问吧! 容哥儿道:阁下怎么称呼?属于何门何派? 那大汉道:兄弟王仁,属于崆峒门下。 容哥儿道:阁下到此作什?

王仁道:你真是这茅舍的主人吗? 容哥儿道:怎么?阁下有些不信吗? 王仁道:据在下所知,这茅舍中的主人,是一位中年妇人,阁下是男人,那位女人又太年轻,都不像这茅舍的主人。 容哥儿道:那是家母。 王仁道:你是这茅舍中的少主人了? 容哥儿点点头,道:不错 玉梅突然接口说道:少爷,是你问他呢,还是他来问你了? 容哥儿听得微微一怔,暗道:不错啊!我一来在问他,怎么他竟问起我来了?当下脸色一整,说道:阁下到此,有何作为? 王仁轻轻咳了一声,道:据说,这茅舍主人,有一本邓玉龙邓大侠留下的剑诀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年轻人,你知道邓玉龙邓大侠这个人吗? 容哥儿听得邓玉龙三个字,不禁心头大震,暗道:怎么?邓玉龙的剑诀,会留在我们家中?顿觉重重疑云,泛上心头,冷冷接道:不用谈邓玉龙的事,我只问你奉何人之命,来取邓玉龙的剑诀?

王仁沉吟了一阵,道:自然是敝派掌门人的令谕了。 容哥儿道:你们几时到此? 王仁道:昨夜三更。 容哥儿道:你一个人来此吗? 王仁摇摇头道:我们共有四人。 容哥儿道:另外三人呢? 王仁道:都负伤。容哥儿道:你们受了伤,那是没有取走邓玉龙的剑诀了? 王仁苦笑一下,道:我们四人刚进此厅,就和那人相遇,展开了一场搏斗。 容哥儿道:你们遇上了什么人? 王仁道:一个劲装蒙面人,她虽然蒙着脸,却无法瞒得过我们的双目,她是一位女子 容哥儿讶然道:是一位女子? 王仁道:不错,是一位姑娘,她虽然未说过一句话,但我也看得出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那人虽是女流之辈,但她剑招的恶毒,却是从未见过,在下和三位同伴,都伤在她的划招之下。

容哥儿道:以阁下伤得最重? 王仁道:在下首当其冲,被她奇诡的剑招,挑断了双腿上的主筋。 玉梅突然接口说道:那是说你们进入这座大厅之后,就遇上那位蒙面姑娘,你那三位负伤而逃,阁下一人重伤倒卧在此厅之中? 王仁道:不错,我等进入了茅舍之后,只到这座大厅,不过,那位姑娘也是从茅舍里面出来,如是你们丢了邓玉龙的剑诀,定然是那位姑娘取走了。 王仁道:那女孩子姓江。 容哥儿只觉心头之上,突然重重被人击了一拳,道:姓江? 王仁道:不错,在下听得有人呼叫江姑娘,那女人才匆匆而去,顾不得杀在下灭口了。 突见玉梅呼的一声,吹熄了桌上灯火,冷然喝道:什么人?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应道:我!是玉梅吗?

容哥儿也听出了那是母亲的声音,正待接口,玉梅已抢先说道:夫人回来了? 应对之间,容夫人已经过了厅门,道:怎么样,家中发生了事故? 玉梅晃亮火折子,道:崆峒派五方真人,派遣几个徒弟,来咱们家偷东西。 容夫人冷笑一声,道:该死的牛鼻子,偷走了什么? 王仁急急接道:在下等来此之时,已经有人先行进入茅舍。 容夫人目光转到玉梅脸上,道:把经过情形,仔细的说给我听听。 玉梅道:所有经过之情,都是听这人口述。 容夫人道:你转述一遍就是。 玉梅应了一声,把经过之情,很详尽的重述了一遍。 容夫人听完之后,接手从怀中摸出一颗丹丸,交给玉梅,道:让他服下。 玉梅心中不愿,但也不敢违抗夫人之命,只好接过灵丹,送到王仁手中。

王仁服下灵丹。顿觉一股热力,直下丹田,容夫人神色镇静,脸上既无恶意,也无笑容,缓缓说道:玉梅扶他出去。 王仁还想讲,却被玉梅疾出一指,点了哑穴,提了起来,向外行去。 容夫人望了容哥儿一眼,道:你跟我来语气微微一顿,高声接道:玉梅,送他出去之后,立刻回来,收拾好行李兵刃,天亮时分,和少爷一起下山。 玉梅应了一声,急步向外行去。容哥儿随在母亲身后,直行入母亲卧房之中。 容夫人燃起火烛,只见箱柜尽被打开,衣物尽弃一地。 她回顾了一眼,也不收拾,指指妆台前面木椅,缓缓说道:孩子,你坐下。 容哥儿依言坐了下去,道:孩儿谢坐。 容夫人闭上双目,沉吟不语。 容哥儿心中很多话想问,但是母亲神色冷肃,竟然是不敢开口。

母子两人相对无言,足足有一刻工夫之久,容夫人才睁开眼睛,说道:孩子,你可感觉到咱们母子之间,似乎有很多秘密、隔莫,是吗?容哥儿道:孩儿确有此感,使孩儿不解的是,母亲为什么要骗孩儿,母子之情,何等亲切,母亲难道还要欺骗孩儿吗?容夫人道:为娘的并无骗你之意,隐瞒你二十年,那是为娘心有苦衷。 容哥儿道:举世间亲情,母子最近,孩儿想不出母亲为什么把一切隐藏在心中,瞒住孩儿?容夫人似是心有难言之苦,脸色忽青忽白,沉吟良久答不出话。 容哥儿冷眼观察,看母亲为难之情,心中油生黯然之处,暗暗忖道:看来母亲确有隐衷。心中念转,竟然不敢多问。 容夫人沉吟了良久,突然落下泪来,缓缓说道:孩子,你说世界亲情,莫过于母子,是吗?

容哥儿道:孩儿确有此感。 容夫人道:如是为娘有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心中有何感觉? 容哥儿奇道:对不起孩儿? 容夫人道:也许算对不住你故世的爹爹。 容哥儿突然觉得有人在胸前去了一拳般,半晌讲不出话。 容夫人道:孩子,你在想什么? 容哥儿道:孩儿想不出,母亲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孩儿。 容夫人神色肃穆,缓缓说道:母亲做了一件错事,我用了后半生的心力,希望补起这个大错她说话时十分苦涩,每一句每一字,似是都十分吃力。容哥儿道:子不言父母之过,孩儿只要知晓真实内情,并无责怪母亲之心。 容夫人道:孩子,你已经长大,为娘的实在应该早把内情告诉你。 容哥儿道:是啊,纵然母亲有何错失,那也是出于无意。

容夫人理理秀发,道:孩子,为娘并未想长期骗你,我已经把经过详情,写在一中绢册之上,那上面记述甚详,只是还未到给你阅读的时间而已。 容哥儿奇道:几时才能够让孩儿阅读? 容夫人道:原来还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但现在快啦,如若事情顺利,也许在一年之内。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还要一年时间? 容夫人突然流下泪来,道:孩子,你希望为娘的很快死吗? 容哥儿吃惊道:孩儿怎敢有此不孝之心,希望母亲多福多寿,活上千百年。 容夫人道:你既希望为娘多活几年,那就不要逼我。 容哥儿心中暗道:我哪儿逼你了,为什么这件事竟然要对我保密? 但是母亲泪痕求干,竟然是不敢再问。 母子相对沉吟了片刻,仍由容夫人接口说道:孩子,你知道为娘原本不希望你仍然混迹在武林之中。但我竟无能完成我这个心愿,仍然使你学了武功,唉!既然教了你,就应该倾囊相投才是,但为娘竟然是又下不了这个决心,就这样耽误了你。

略一沉吟,又道:咱们家中有邓玉龙的剑谱吗? 容夫人道:真的。探手从怀中摸出一本薄薄的绢册,递了过来,道:孩子,这就是邓玉龙剑道精华,为娘的交给你,你能够学得多少,那要看你的造化、智能了。 容哥儿望了那绢册一眼,却不肯伸手去接,缓缓说道:母亲,那万上门主来此,可是为了要讨取这本剑谱吗? 容夫人摇摇头,道:不是,她要和为娘合作。 容哥儿沉声说道:母亲,这邓大侠的剑谱,怎么落在我们家中? 容夫人双目盯注在容哥儿脸上,道:孩子,你可是听到邓玉龙很多传说? 容哥儿点点头,道:不错 容夫人接道:所以,你对母亲也动了怀疑? 容哥儿道:孩儿怎敢妄生异念,只望母亲给孩儿说明此事内情。 容夫人道:为娘可以告诉你,这剑谱绝非窃取而得。

容哥儿呆了一呆,道:不是窃取,那是邓玉龙送给你了? 容夫人神色肃然,缓缓说道:邓玉龙怕他的绝技失传,身负重伤之后,把剑谱交给为娘,要我替他保管传诸后世。这几句话,字字如刀如剑,刺入容哥儿的心中。 历经往事,一幕幕展现脑际。想起了万上门主谈起那邓玉龙死亡经过,临死之前,遣人去通知她,约她相晤,如若母亲的话说的真实,那就是邓玉龙在死亡之前,先去见了母亲,留下剑谱,再去会见那邓夫人了。 一念及此,百念丛生,又暗自问道:那邓玉龙为什么要把剑谱交给我母亲呢?邓夫人、白娘子都不愿交,却把毕生心血所聚的剑谱,交给了我的母亲,显然,在邓玉龙心目之中,母亲的地位,高过两人了。 但觉重重凝云涌上心头,竟忘了母亲还在身侧。 容夫人一直冷静的观察那容哥儿脸上的神情变化,只见他忽而愁锁眉尖,满脸愁苦,忽然激忿难耐,满肠怒容,口中亦是在喃喃自语。不禁黯然一叹,道:孩子,你在想什么心事? 容哥儿抬起头来,望了那剑谱一眼,道:母亲,邓玉龙这册剑谱很宝贵吗? 容夫人道:天下剑道无出其右。 容哥儿道:这剑谱还是母亲收着吧!孩儿不想学邓玉龙的剑法。 容夫人若有所悟,道:拿去吧!先阅读一遍试试,若你不喜欢,那就把它烧掉算了,免得留在世上害人。 容哥儿接过剑谱,望也未望一眼,就随手放在怀中,道:孩儿一如若能成武林第一剑,我要杀尽天下负情人 容夫人接道:包括为娘的在内。 容哥儿欠身说道:这个,孩儿怎敢。 容夫人突然站起身子,举步一跨,挡在容哥儿的身前,道:什么人? 她艺高胆大,连室中火烛也不熄去。 只听一个女子声音应道:小妹俞若仙。随着答话之声,缓步走进来万上门主。 万上门主俞若仙对容哥儿点点头,道:公子好吗? 容哥儿道:晚辈很好。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容夫人沉声叫道:孩子 容哥儿急急回身,应道:母亲还有何吩咐? 容夫人道:我和你邓婶母商谈天下大事,你留在这里听听吧! 容哥儿道:孩儿留此方便吗? 俞若仙道:只怕还有借重公子之处,公子留此,自是无妨。 容哥儿也不答话,缓缓坐了下去。 俞若仙目光转到容夫人的脸上,说道:小妹兼程而来 容夫人道:一日一夜零半天,你走了千里路程。 俞若仙道:事情变化得十分快速,如若咱们再去晚几日,可能要大势已去。 容夫人道:什么变化? 俞若仙道:姐姐手下之人,情形如何?小妹不知内情,小妹的属下,目下所知,未中暗算的人 语声微微一顿,接;直:就小妹得到报告,少林、武当等几派掌门人,都已动身赶往君山,参加求命大会,准备和那一天君主妥协,如若少林、武当,两大门派,先和那一天君主妥协,江湖上诸大门派,只怕都要和那一天君主妥协,如此一来,整个武林,都将受制于那一天君主,那时,再想挽回狂澜,只怕是力有不逮了。 容夫人缓缓说道:你准备几时动身? 俞若仙道:越快越好,最好立刻动身,直往君山,阻挡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使他们暂缓向一天君主屈服。 容夫人沉吟了一阵,道:只怕愚姊难和贤妹同行了。 俞若仙道:为什么? 容夫人道:愚姊一些属下,尚未集齐 俞若仙道:小妹来此之时,已然先行遣派属下赶往君山,小妹如不能及时赶到,万一要引起冲突,无人主持其事,小妹属下,可能要全部被歼。 容夫人沉吟一阵,道:我要小儿和女婢玉梅先和贤妹同行,愚姊三日之后,再兼程往君山,接迎你们。 伸手在壁间一推,一只小门,应手而开。取出一片白绢封包,缓缓说道:孩子,带着这个去吧! 容哥儿接过那白绢封包,欠身说道:多谢母亲。 容夫人目光又转注俞若仙的脸上,道:小儿还望多多照顾。 俞若仙道:小妹岂敢不尽力。 容夫人微微一笑,拱手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等一下语声一顿,高声接道:玉梅何在? 余音未落,玉梅已奔入室中,道:小婢在此。 容夫人道:你收拾好了行李吗? 玉梅道:小婢已经准备妥当。 容夫人道:那很好,跟少爷一起去吧!你要好好保护少爷,听他之命。 玉梅道:小婢知晓。 容夫人目光一瞥三人,接道:你们上路吧!闭上双目,不再望三人一眼。 容哥儿道:孩儿去了,母亲保重!随在玉梅和俞若仙的身后,出了大厅。三人出了茅舍大门,容哥儿再也忍不住憋在胸中的话,说道:夫人似早已和家母相识。 俞若仙点点头,道:不错,我组织万上门时,已然开始查访她的下落,想不到找了这些年才找到她语声一顿,接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怀疑,但此刻却不是咱们谈话时间,我们必须要尽快的赶往君山,阻止这一场大劫发生,在山下我备好了三匹马,咱们必须月夜兼程。一面说话,一面加快了脚步,向前奔行。 容哥儿和玉梅只好紧紧随在她的身后。三人脚程奇快,片刻工夫,已到山下。 果然,早已有三匹健马,挂在一株松树之上。 俞若仙当先跳上马背,道:咱们得快些赶路了,此刻时光宝贵,咱们如是多耽误一刻工夫,武林大局多一分险恶。口中说话,人已解开疆绳纵马向前奔去。 容哥儿和玉梅也急急纵身上马,解缰急奔。 这日,天色入夜时分,三人赶到了洞庭湖。容哥儿抬头看去,只见停身之处,是一处很荒凉的湖畔,星光下水波荡漾,静悄悄地听不到一点声息。 玉梅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所在? 容哥儿道:大概是洞庭湖吧? 俞若仙翻身下马,道:不错,这是洞庭湖。复又跳上马背,行到湖畔,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高举手中,绕了两周。才回头对容哥儿和玉梅道:洞庭湖周围八百里,几个码头上,都已有他们耳目,因此,不得不约在这荒凉所在会面。 容哥儿道:夫人和何人所约? 俞若仙道:约到些什么人,我还不知道,等一会,你可以见到他们了 说话之间,忽闻木橹划水之声传来。回头看去,只见一艘小舟,疾快向湖边驶来,小舟距湖岸两丈左右时,突然停下来,接着传来一个女人声音,道:什么人? 容哥儿只觉得声音十分熟悉,却听不出是何人。但闻俞若仙道:玉燕吗? 只见人影一闪,小舟上飞落下一个劲装佩剑少女,欠身说道:万上回来了? 俞若仙道:此地情形如何? 玉燕道:小婢听金道长说,形势很紧,这两日,有数百武林人物,乘船赶往君山求命。谈话之间,小舟已然靠岸。 俞若仙举步上了小舟,道:咱们到船上再谈吧。当先举步跨上小舟。 玉燕目光一转;道:容相公,久违了。 容哥儿一面举步跨上小舟,一面应道:姑娘好吗? 玉燕道:小婢还好转眼瞧到了玉梅,道:姑娘怎么称呼? 玉梅道:我叫玉梅。 玉燕道:小婢玉燕,姑娘请上船吧。 玉梅暗道:我也是人家的丫头,不用这么客气。心中在想,人却依言登舟。 一个黑衣劲装大汉,站在船后操橹,见四人上了小舟,立时掉头过去。 俞若仙长长吁一口气,道:两位很累了吧?借此时光,不妨闭目调息,也许咱们还要出动。 容哥儿道:夫人,邓大侠有一本剑谱在世上,不知你是否知晓? 俞若仙道:听过传说,这未证明。 容哥儿淡淡一笑,道:在下可以奉告邓夫人一句话,邓大侠千真万确的在人间留下了一本剑谱。 俞若仙道:你见过? 容哥儿点点头道:见过。 俞若仙道:是在令堂那里了? 容哥儿道:夫人料事如神,那剑谱确为家母所管。 俞若仙沉吟良久,说道:此刻此情,大敌当前,咱们以后再谈吧! 小舟又向前行了片刻,突然停下来,玉燕低声说道:禀告夫人,已近大舟。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那大船甲板之上,放满鱼具,舱中不见一点灯火。 玉梅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多指教。 那边舟上突然亮起了一盏灯火,金道长当先由舱中行了出来。 灯火下,只见金道长手上包着白纱,显然是臂上受了伤。 容哥儿心中暗暗震惊,忖道:这金道长武功高强,剑术精奇,怎的受人伤害?那人的武功,定然十分高强的了。 心念转动之间,只见人影翻飞,俞若仙和玉燕飞离小舟,登上小船。 玉梅低声问道:少爷,咱们也要上去吗? 容哥儿道:上去。两人联袂而起,飞上渔船。 金道长欠身对俞若仙一礼,道:见过万上。 俞若仙道:不用多礼。 金道长低声说道:万上请入舱中,属下还有要事禀告。 俞若仙人已行入舱中,金道长却站在门口,欠身说道:容大侠请。 容哥儿道:多谢道长。举步入舱。玉梅随在容哥儿的身后,行入舱中。 金道长最后入舱,随手关上了舱门。 容哥儿凝目望去,只见舱中窗门之处,都用很厚的黑布掩起,纵然在舱中燃起灯火,外面也无法瞧见,俞若仙缓缓在一张木凳上坐下,说道:什么紧要之事? 金道长道:强敌似是已发现了咱们,只不过还无法确定咱们来历而已。 俞若仙望了望金道长一眼,道:道长几时受了伤? 金道长道:昨夜,我乘了一只小舟,准备行近君山瞧瞧,却不料和他们巡逻的相遇,被迫动手而负伤。 俞若仙道:那些人是何身份? 金道长道:对方既不肯通名报姓,也没有显著的标记,属下只能在几人武功路子上,推判几人的身份。 俞若仙道:有何发现? 金道长沉吟了一阵,道:看四人身手,都似出于正大门派,两人用的少林杖法,两人用武当剑招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这就是属下观察所得而言,是否正确,属下亦不敢断下定论,但四人武功高强,足可列名武林第一流的高手,如是少林武当之人,在两派之中,身份将不会很低。 俞若仙道:八公三燕和三路总探,都赶往何处了? 金道长道:这三日中,有数百武林高手,拥来此地,而且都是迫不及待的匆匆行过求命桥。 俞若仙突然插口接道:据闻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都已赶到,可有此事? 金道长道:不错,还有丐帮帮主,那少林、武当两派掌门人一位金龙寺,一位纯阳宫。 俞若仙道:你去看过他们没有? 金道长苦笑一下,道:没有,我们到此之后,就连番和强敌接触,前日八公中的四老亦和强敌接手,双方恶斗甚久,四公伤了两敌而去。 俞若仙道:我不是交代过你,最好不要和强敌动手吗? 金道长道:属下已然极尽小心,但强敌布置的周密,高手众多,实非人始料所及,他们似乎已然预感到有人要破坏这场求命大会,所以,处处都布了暗探耳目,天一入夜,这湖面上,至少有百艘以上的小舟,在水上巡逻。 俞若仙点点头,道:那就难免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派八公一齐出动,四燕也派出三燕,此地却如此空虚,万一强敌至此,你一人之力,如何应付? 金道长道:属下虽知万上近日之内,定去赶列,但却无法料知确定日期,属下业已和万上约定此地会晤,如若被强敌查出,以我等实力,只怕难抗拒,奋勇血战,也难支持很久,何况水上搏斗,亦非我等所长,属下等战死事小,但恐万上赶来时陷入强敌埋伏,属下心念及此,才派八公三燕,改装易容。在陆上诱敌,使敌人料断出错,免得注意及此语声微顿,长吁一口气,道:属下推想,万上最早也要明日可到,却不料竟于今夜到达。 四燕八公,三路总探,可算是万上门中全部精锐,尤其四燕,不知费了那俞若仙多少心血。金道长竟然派出了三燕八公,外加三路总探,如此庞大的阵容,那自然不是存心诱敌,而是准备硬碰硬的动手恶斗了。但金道长的处置,并无错误,俞若仙心中虽然觉得他处事过于轻率,但也无法出言相责。 金道长似是已经瞧出了俞若仙心中所思,接道:属下已然再三告诫三燕、八公,和三路总探,要他们分成三队,以免实力过于分散,遇弱则施下毒手,一举尽歼,遇强则不可恋战,相互掩护撤走,务求保全实力。等待万上归来。 俞若仙点点头,道:这法子很好,咱们人手太少,不能和他们硬拼。 金道长道:属下已然下令,不论情形如何变化,明夜初更时分,在岳州十里,阎家塞外,一株大柏树下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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