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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狠心种恶因伤愈收恶果

杀伐世家 諸葛青雲 19290 2023-02-05
李致中道:那石壁倒并非是活动的,但其结构并不结实,且由于年代久远,经过风化而更形松驰,因此,我那使劲一撞,虽无撞得头破血流,却撞进当年五行尊者修真的洞府中。 一顿话锋,又幽幽地一叹道:我已没法再说下去,我想,诸位也都能想像得到了继志家凤你们两个过来 他的语声,继继续续,已是越来越微弱。 陈继志、朱家凤二人,强忍满眶痛泪,徐徐偎了上来。 杨天佑虎目含泪,沉声喝道:娃儿跪下 陈继志、朱家凤二人连忙跪下去,同时颤声叫道:师傅 语声哽咽,忍不住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李致中又强振精神,分别拉住两个娃儿的一只手,凄然一笑道:孩子,师傅很惭愧,只担个虚名,却没实际传授你们什么那小包裹中,是一本九幽寒煞的口诀,和一粒灵丹,那灵丹不知道是什么名称,但我只服一粒,就已恢复被废除的真力,你们两人分服之后,一定会有很大助益的

顿住话锋,喘息了一阵之后,又强振精神,扭头向杨天佑说道:大哥,小弟最后一次请求,希望你能答应 杨天佑连忙接道:二弟有话,请尽管说。 李致中说道:这两个娃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我想,趁着我还有一口气在,将他们的名份定定下。 杨天佑夫妇与陈红萼同声接道:好的 我也赞成李致中凄然一笑道:谢谢诸位! 他将陈继志与朱家凤二人的手掌垒在一起,含笑接道:孩子,笑一笑。 陈继志、朱家凤二人笑了,但笑得很凄凉,而且,又是一串眼泪,滚滚而下。 就在陈继志、朱家凤二人的凄凉一笑中,李致中已溘然长逝 张劲秋毕竟是赶来了,但却是在杨天佑这一行人的回程中碰上的。 这些,似乎都是冥冥中早已安排,群侠们除了暗中伤感之外,也都没话可说。

一行人回到陈家之后,才将李致中那个小包裹打开,那粒灵丹,经过张劲秋这位大行家的鉴定,就是他张家嫡传的回天再造丹。 那是由千年何首乌,冰莲,雪藕,以及灵芝,朱果等罕见灵药所炼成,练武的人服了一粒足能抵一甲子功力,也就难怪功力业已被废的李致中,服过一粒之后,就能恢复原有的真力。 不过,由于那些灵药,都是可遇难求的天材地宝,别说是搜集齐全,平时,想找到其中的一种,也极不容易。 也因为如此,张劲秋虽然知道这回天再造丹的功效和炼制法,他自己,甚至于他的父亲和祖父,都不曾炼制过。 目前这一粒,既然是由百年前的五行尊者所保有,足证至少也是百年以前,张家的祖先所炼制的了。陈继志、朱家凤既然有些奇遇,那实在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因此,群侠们经过一阵慎重研商之后,决定以协助陈继志、朱家凤二人,闭关研练绝艺为当前第一要务。 同时,为了能收事半功倍的效果,并决定请伍夫人牛家菊也一同闭关,以便将她的戊土真煞一并传授,以增强九幽寒煞的威力。 至于对付幽冥教的日益嚣张的气焰,也就只好暂时避免正面冲突之一途了。 这是群侠们暂时撤出苏州城后的第三天。 整个苏州城地区,已完全成了幽冥教的天下,这些以往只能在暗中活动的邪魔外道,如今却是张牙舞爪地在公开活动了。 幽冥教教主覃逸,除了积极搜查群侠们的下落之后,一面并在积极筹备,召开武林大会,以便自己能名正言顺地,登上武林盟主的宝座。 当然,群侠们虽已暂时撤退,但他们的无形的精神反击,还是不会放松的。

最有力的反击,就是公开李致中的死讯,和当年陈家疑案的真相。 这一来,杨天佑背了十几年的黑锅,卸下来了,相反地,对于覃逸所使的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却为武林同道所不齿。 尽管目前魔长道消,一般武林人物,慑于幽冥教的淫威,不敢公开评论,但暗中传播的效力,却比公开评论更为有效,也更为快速而广泛。 不过,可以想像到,像覃逸这样的枭雄人物,是不会在乎别人对他的毁誉的。何况,又没有人胆敢当面骂他。在苏州郊外,那神秘的李家庄中,有一间深入地下的密室。这间密室,一切陈设都极尽豪华,别的不说,光是那嵌在室顶四角那四颗大如鸽卵的夜明珠,就不难想见其余了。 这密室内的陈设,虽然是极尽豪华之能事,但住在其中的主人,却显得非常憔悴。

此人就是当今黑道上第一号魔头,自封为幽冥帝君的幽冥教教主覃逸。 他斜倚在一张宽大的雕花大床之上,正在闭目养神。 那柔和的珠光,那雕花大床上的锦衾绣被,越发衬托得他那苍白的脸色,黯然无光。 这情形很显然,尽管三天前,他与李致中的那一场生死恶斗,使得李致中伤重而死,但他自己所受的内伤,也并不算轻。 密室内,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那轻微的呼吸声外,没有一丝别的声息。 半晌,他翻了一个身,长叹一声之后,像梦呓似地自语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不算毒,最毒妇人心,如今,我总算是亲自体验到了。 隔壁房间内,传来一声娇笑道:教主,您应该好好的养伤才对,怎么又发起牢骚来了? 话声清脆而又圆润,有如珠落玉盘,悦耳已极,也歹毒之至。

可是,听在覃逸耳中,却几乎引起他的莫名愤怒,只见他胸部一阵剧烈起伏之后,才切齿怒声叱道:贱人!我待你们不薄 那娇媚语声截口笑道:我们待您也不坏呀! 覃逸恨声接道:可是,你们却背叛了我! 谁说的。那娇媚语声接道:您,不仍然是本教的教主吗? 覃逸怒声接道:我不愿意作傀儡,更不愿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你们还是杀了我吧! 那娇媚语声道:教主,好死不如赖活,人可只能死一次啊! 覃逸愤怒坐了起来,怒吼着:贱人,你滚出来! 那位假李致中,突然出现门口,阴阴地一笑道:教主,您又在发脾气了。 覃逸冷哼一声道:与你不相干。 假李致中徐徐走近床前,自行拉过一张椅子,面对覃逸坐下之后,才含笑接道:教主的伤势,固然与我不相干,但教主的生命,却还有借重之处,所以,我不能不关心。

覃逸又自动躺了下去,徐徐张开双目,冷笑着反问道:这就是你不肯杀了我的原因? 他的目光,是那么黯深呆滞,与三天之前,那种精光四射的情形一比,真是判若两人。 假李致中笑道:教主对我的误会,实在太深了,我就是再心狠手辣,也不会杀您呀! 覃逸接问道:那你为什么乘我重伤之际,暗中废了我的功力 假李致中正容接道:教主,那是李致中的杰作,可与我这个假李致中无关,李致中送了老命,而教主您不过是毁了一身功力,两相比较,您还是占了莫大的便宜,何况,您仍然是幽冥教的教主哩! 覃逸又哼了一声,说道:这三天中,我一直见不到你的面,你到底在搅些什么鬼? 假李致中笑了笑道:属下怎敢搅什么鬼哩!只是因为教主负伤,教内人心浮动,我不能不多费点神,去疏导和安抚一番。

覃逸漫应道:现在,一切都安排好了? 假李致中点点头道:大致上都安排好了。 覃逸苦笑一声,说道:只可惜我还不死 假李致中连忙接道:不!您不能死,您不但仍然是教主,也还是我的老丈人,以后,借重您的地方述多哩! 覃逸那苍白的脸上,扭曲了一阵之后,才长叹一声道:这也算是报应,我对你推心置腹,将一切大权都交给你,想不到你却在暗中充实自己的力量,乘机计算我 假李致中截口笑道:教主,您这话,未免有点不实在吧! 覃逸怒声道:我的话,那一点不实在? 假李致中含笑接道:第一,教主是毁在李致中手中,怎么说,也不能算是我乘机计算您。 覃逸冷笑道:可是,当时李致中并没打算跟我拼命,是你故意揭穿他的身份,并由言语激怒他的。何况,当时如果你能适时与我联手,我绝对不会落得像目前的惨景。

假李致中苦笑道:这真叫做欲置人罪,何患无词了。 覃逸冷笑连声地道:我自信绝对没有冤枉你。 就算是吧!假李致中含笑接道:也还有第二项不实在的。 覃逸注目问道:你说。 假李致中漫应道:至少那推心置腹四个字,就用不上。 覃逸怒声道:为了迎合你的嗜好,我连三个女儿的清白,都给你糟蹋了,还不能算是推心置腹。假李致中接道:那是教主为了要我替您卖命的一种笼络手段,真要是推心置腹的话,就不致于将知机子的绝艺,还留上一手。 覃逸哦了一声,说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些什么啊? 这才是你暂时不杀我的原因。 假李致中笑道:教主别说得这么难听,我固然希望你能将那保留的一手交出来,但却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暂时不杀你的,只要你不自寻短见,我会永远不杀你。

覃逸那失神的双目,深注着问道:为什么? 假李致中含笑接道:教主天聪英明,这道理应该能想得到的,目前,我虽然是已名正言顺地,正名为副教主,而且,这些年来,我也的确是培植了不少心腹,但这一份基业,毕竟是教主你的,如果我贸然取而代之,难免还有人心怀不轨,而暗中捣蛋,所以,为了防患未然,倒不如作一个副教主比较来得好。 覃逸唔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以副教主的名义,行使教主职权,挟天子以令诸候,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困扰和麻烦? 假李致中连连点首,说道:正是,正是。 然后。覃逸苦笑了一下道:不露痕迹地,着手清除那些,你自己认为有问题的人物? 假李致中笑了笑道:我知道,我的一切计算,都瞒不过教主您的明察。 覃逸冷笑一声道:你打得好如意算盘! 假李致中皮笑肉不笑地接道:教主过奖了! 覃逸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法怪你,只怪我自己瞎了眼睛,没有知人之明。 假李致中拈须微笑,说道:教主这话,倒算是持平之论,也算得上是一针见血! 覃逸截口一叹道:李唐,你你你好深沉的城府。 假李致中淡然一笑道:多承夸奖!也多承教主提醒我是姓李名唐,因为,这些年来,我已将自己当成真的李致中,忘却自己的本来了哩! 覃逸谓然长叹道:我将你由一个小小的香主,提升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想不到你外貌忠顺,内藏奸诈,不但不知感恩图报,到头来,反而来上一出逼宫的丑剧。 李唐(假李致中)突然语气一沉道:教主,请别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头上,你为何不反躬自问一下? 覃逸轻叹一声道:这三天来,我已经反躬自问过多少遍了,最大的错误,是我有眼无珠 李唐截口冷笑道:恐怕不止这一点吧!你且扪心自问,你是真的那么对我的推心置腹吗 覃逸截口接道:我只差一颗心不曾挖来给你了。 李唐冷笑着接道:为了替你清除独霸武林的障碍我连自己的面目,都牺牲掉而改成别人的模样,你曾经承诺过,事成之后,就叫巧夺天工包文虎,仍然还我本来的,你还记不记得? 覃逸点头道:不错,我是这么承诺过。 李唐冷笑一声道:那么,我问你,包文虎为何会突然失踪? 覃逸苦笑一声,道:你问我,我去问谁? 李唐接道:你不认账,可以不谈,咱们先谈别的。 一顿话锋,又冷笑一声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古往今来,所有枭雄的一贯手法,你要效法他们,也无可厚非 覃逸讶然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唐冷笑着接道:什么意思,你自己明白,如今飞鸟未尽,狡兔未死,你却迫不及待地,使出藏弓,烹狗的手法来了,你自己说,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你既然不仁,又怎能怪我不义,老实说,我这样对待你,已算是够厚道的了。 覃逸正容接道:李唐,你不能含血喷人! 李唐哼了一声道:你是要证据? 覃逸点点头道:不错 李唐飞快地接口道:好!我给你证据! 一顿话锋又沉声喝道:来人 室外传来一声暴喏:属下在。 李唐沉声接道:将太子和丞相请进来! 是!这刹那之间,覃逸的脸色,已变成一片死灰。 一阵叮叮当当的镣铐声中,这位幽冥帝君的太子覃立,右丞相潘子丹,已在四个劲装大汉的押解之下,进入室内。 覃立和潘子丹二人,不但都戴上了特制的脚镣手铐,而且脸上青一片,肿一片的,身上更是血污狼藉,显然都已受过严刑拷打。这情形,自然使覃逸看在眼里,痛在心中。 而且,此刻,他已无暇为自己的命运悲哀,只为爱儿的生死担心了。 李唐目光环扫之后,凝注覃逸冷笑道:人证都在这儿,你自己问吧! 覃逸长叹一声道:是天亡我,不必问了。 覃立、潘子丹二人同声悲呼道:爹,是孩儿连累了您 覃逸仍然没接腔,只是那失神的双目中,滚落两颗晶莹的泪珠。 李唐阴阴地一笑道:教主,现在您怎么说? 覃逸长叹一声道:目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还有什么说的,你看着办吧! 微顿话锋又轻叹着接道:不过,他们两个都是奉我的密令行事,一切责任我一肩承担,希望你能留下他们的生命。 李唐淡然一笑道:尽管你们不饶我,但我却不打算要你们的命,你,仍然是教主,他们两个,除了同你一样,功力被废之外,也仍可安享余年,不过教主该能想像得到,我是有条件的。 覃逸苦笑道:说吧!只要是我能办得到的事,都好商量。 李唐沉声接道:第一,你必须还我本来面目。 覃逸反问道:还有第二? 不错。李唐正容接道:第二,你必须将获自知机子的绝艺中,所保留的那一手,都交出来。覃逸惨然一笑道:好,好,这些都好商量。 李唐冷然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必须立即实行。 覃逸苦笑道:这些,都不成问题,只是,当你的目的达到之后,你还能放过我吗? 李唐注目接道:我是言出至诚,你要是不相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覃逸长叹一声道:事到如今,我已没有选择余地,不相信也得相信才行,好在我已成了一个废人,活着也是丢人现眼,生死已不算 李唐截口一哼道:别废话了,我说过不杀你,就不会杀你,现在,先告诉我,巧夺天工包文虎在何处? 覃逸接道:包文虎目前的住址,我也不知道,但你要向金陵扬子镖局的章局主查问,他会告诉你的。 李唐唔了一声道:好,我马上派人去查询。 覃逸漠然地接道:至于我获自知机子的那本武功秘笈,就在我贴身所穿的裹衣的夹层中,你立即可以取走。 说着,自动将外衣解开,指着自己贴身的内衣说道:就在这儿,你自己把它撕开吧! 李唐毫不客气地,将覃逸的内衣撕开,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打开来略一审视之后,揣入自己怀中。 覃逸轻轻一叹道:有些话,本来我不想提醒你,但如果我落在杨天佑手中,也不见得比落在你的手中好,所以,我还是决定提醒你一声。 李唐注目问道:听你这语气,你所要说的话,好像很重要? 覃逸点点头道:不错,那是非常重要! 李唐唔了一声,说道:我正恭聆着? 覃逸苦笑了一下道:有关知机子和我与杨天佑之间的关系,到目前为止,还是武林中一项最大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呢? 听听也好,说吧!李唐说着,又向他的手下挥挥手道:把太子和潘丞相带下去。 是! 将他们的镣铐卸除,好好伺候。 遵命。 覃逸目送自己爱儿和潘子丹被带走之后,才谓然一叹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只是我的报应来得太早了一点。 李唐淡然一笑道:你这也算是在提醒我,作人不可作得太绝,是也不是? 覃逸笑了笑道:你是聪明人,这些,当用不着我另加解释了。 李唐眉梢一扬道: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别在我面前来这一套,还是说正经的吧! 覃逸正容接道:以往我也同你一样的想法,不相信因果报应,但我即将说到的这个故事 李唐截口道:教主,我没有工夫也没兴趣听你说故事。 覃逸淡然一笑道:你必须要听,因为这故事,就是我的武功的来源,也就是我与知机子,杨天佑三者之间的关系,其中可能还得扯上一个于君璧。 李唐哦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只好耐着性子听了。 覃逸轻轻地一叹道:这是一个血淋淋的,也算是现世现报的故事,到现在,我才真的相信那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话,不是骗人的。 李唐沉脸一哼道:你还是不肯放弃说教的机会。 覃逸似笑非笑地接道:我姑妄言之,你就姑妄听之吧! 一顿话锋,才神色一整道:现在说到正文了,对于知机子这个名字,你已经听说过了吧? 李唐点点头道:不错。 覃逸沉思着接道:据知机子亲口告诉我,他是百年以前,阿尔泰山上那位炼气士的徒弟,他是在那位炼气士坐化之前,才获传衣钵的。李唐注目问道:那位炼气士难道没有姓名? 覃逸接道:李唐,当然有姓名,不过知机子并没告诉我,只是说,当乃师坐化之后,由他尊称为天一真人。 李唐接问道:你是怎么跟知机子认识的? 这个。覃逸讪然一笑道:待会我自然会说到,现在,先说那位天一真人的简历。 略为一顿话锋,才轻叹着接道:天一真人一生之中,只有两项嗜好,一是金丹大道,一是武功,由于他自归隐之后,足迹未曾离开阿尔泰山,所以他有着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但武林中人,都极少有人知道。 这话,未免有点矛盾吧!李唐插口笑道:既然天一真人的足迹,不曾离开过阿尔泰山,应该是根本没人知道才对,怎么还会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哩! 覃逸笑道:天一真人不离开阿尔泰山,别的武林异人,就不能去阿尔泰山吗,譬如 李唐点点头道:我明白了,那是说,只有偶然之间,去过那儿的人,才会知道有这么一位奇人。 对了,覃逸沉思着接道:据知机子所说,乃师所修金丹大道,是为道家最上乘心法,到达化境时,可以肉体飞升,唯因乃师不是童身,乃只能坐化而成地仙。 李唐笑道:这倒算是闻所未闻的高论。 覃逸娓娓地接道:由于知机子并非仙佛中人,所以天一真人坐化之前,并未将那些金丹大道传给他,而只传给他一本武功秘笈李唐接问道:那些修炼金丹大道的秘笈呢? 早已被天一真人封存于某一秘密地点了。 连知机子都不知道? 覃逸苦笑了一下道:我想,知机子是知道的,但我想尽了办法,就是逼不出来。 李唐接道:现在,是否该说到你和知机子认识的经过了? 覃逸长叹一声道:是的,现在,就该说到我这个现世报的故事了 李唐截口一哼道:别拐弯抹角的,干脆一点。 覃逸并未理会对方的反应,只是沉思着轻轻一叹道:虽然那已是快二十年以前的往事,但现在回想起来,却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一样。 李唐眉峰一蹙,却未接腔。 覃逸却是娓娓地接道:那时,我才不过三十来岁,为了奉师命前往阿尔泰山采取一种武林罕见的阴沉宝竹,不幸碰上雪崩,而滚落一个绝壑之中。 李唐笑问道:结果,是知机子救了你? 不错。覃逸苦笑道:但我却恩将仇报,反而将对我有过救命之恩的知机子,活活地整死了。 李唐唔了一声道:这倒的确是有点太过份。 覃逸讪然一笑道:所以,我才说是一个现世报的故事呀! 李唐脸色一沉道:你如果是借此来讽我,可有点不太恰当,因为,至少你对我不曾有过救命之恩。 覃逸点头苦笑一声,道:有道理,有道理 李唐冷然接道:说下去吧! 覃逸沉吟少顷之后,才轻叹一声道:当时,我自认必死,但经过知机子的妥善照料,与各种灵药的调理,竟然不到十天,就完全康复了。 于是。李唐含笑接道:你身体康复之后,就乘机暗算他? 覃逸苦笑道:那有这么简单的事,以当时知机子的成就来说,纵然合你我和杨天佑、于君璧等四人之力,恐怕也不会是他百招之敌。 李唐禁不住脸色一变,道:他身手如此高明! 我的话,绝对没有夸张! 那你当时是如何得手的? 请听我慢慢道来。覃逸轻叹着接道:在那养伤十天的当中,我获知前面所说的故事,以及知机子的计划,同时,也奠定我恩将仇报的野心。 李唐注目问道:知机子还有些什么计划? 覃逸接道:当时,知机子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他的计划是准备组织一个阿尔泰山派,在江湖上创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出来。李唐笑道:有为者,当若是,这计划不坏呀! 是的。覃逸苦笑道:可是,他不该救下我来。 李唐唔了一声,却没接腔。 覃逸沉思着接道:当时,我既想暗算他,又苦于自己力量不够,几经筹思,才想出一条妙计来。 什么妙计? 美人计。李唐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计策虽嫌俗套,却的确算得上是一条妙计。 覃逸沉思着接道:当时,我结识一位在江湖上颇有艳名的红粉煞星,那就是有玉观音之称的褚英琼 李唐点点头道: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不但美而艳,而且心狠手辣,令人谈虎色变。 覃逸得意地笑道:但她对我,却是百依百顺,我叫她往东,决不敢往西。 李唐点首笑道:这个,我知道,上苍对你特别嘉惠,使你有一副异于常人,而能获得女人欢心的特别本钱。 覃逸苦笑了一下,才沉思着接道:于是,我制造出一个适当的机会,使褚英琼跟知机子接近。 李唐拈须笑道:知机子闷处荒山,一旦见到天仙化人的褚英琼,自然是干柴烈火,一拍即合啦! 接着,一翘大拇指道:这一手,虽然不算高明,却是很妙! 覃逸沉思着接道:但事实上,并不如你所说的那么简单,知机子武功固然是高不可测,而他的定力,也同样的高人一等。 李唐微显讶异地问道:难道,他见到了褚英琼那种女人,居然会一点不动心? 覃逸笑道:圣人都说,食与色,是上天赋予人类的天性,知机子也是人,他又怎能例外,见了美人而不动心,不过他定力强,自制的功夫也特别高明而已。 李唐殊感兴趣地,讶问道:那么,以后,他又是怎么上钩的? 春药。覃逸接着道:那是一种极强烈的春药。 李唐禁不住一啊道:凭褚英琼那种姿色和狐媚手段,居然还要使出强烈春药,才能就范,那知机子的定力和自制力,可的确是够高明的了。 覃逸轻叹一声道:人的欲望,有如洪水猛兽,是不能勉强抑制的,抑制得越久,它的抗力也就越大,一旦当那抑制力失去效用时,则有若黄河决堤,一泻千里,而没法收拾了。 李唐微笑道:这说法,倒是颇有道理。 接着,又注目问道:知机子就是在这种情形之下,毁在你们两个手中? 不错。覃逸微一点首,接道:当他自己警惕到情况不对时,却是为时太晚了。 李唐笑了笑道:你们在他身上作了什么手脚? 覃逸道:俗语说得好:色是刮骨钢刀,旦旦而伐,纵然是金刚不坏之身,也会支持不住,何况,知机子仍然是一个凡人。 李唐唔了一声道:于是,当你们已能控制他,即开始逼取他的武功? 覃逸轻轻一叹道:逼取他的武功,并没有费多大手脚,因为,武功秘笈是现成的,只要他交出秘笈来就行了。 李唐笑了笑又问道:他甘心交出秘笈来? 覃逸苦笑道:在那种情况之下,他不甘心交出又怎行? 李唐接道:所以,你们于目的达到之后,就将他杀了? 没有杀他。覃逸苦笑道:否则,如今就不会有杨天佑、于君璧这些人物啦! 李唐注目问道:是杨天佑于无意中赶来救了他? 覃逸苦笑了一下道:不是的,至于杨天佑、于君璧二人,是如何获得的武功,那恐怕只有杨天佑、于君璧二人才能回答了。 李唐蹙眉苦笑道:这就令人费解了,知机子既已受制于你们,秘笈也已经交出,难道他还能跑得了吗? 覃逸苦笑道:但事实上,他的确是由我们手中跑掉的。 李唐哦了一声道:难道你们不曾废去他的功力。 覃逸苦笑如故地道:他的功力也给废除了,当时他的确已形同常人 李唐问道:一个形同常人的人,如何能在你们手中跑掉? 覃逸长叹一声道:错就错在我的野心太大,我还要在他的身上,逼出天一真人所遗留的灵丹和修炼金丹大道的秘笈来。 李唐也不由轻轻一叹道:人心是那么无法满足的,这也就是人类之所以可悲的地方。 覃逸沉思着接着道:当时!我们使尽了各种软硬兼施的办法,他总是不肯就范 李唐截口接问道:没有用刑? 覃逸苦笑道:既然是软硬兼施,自然是包括用刑在内,可是,他总是推说,天一真人已是地仙之体,那秘笈与灵丹的封存之处,有仙法禁制,他说,与其逆师犯禁而死,倒不如死在我们的手中比较干脆。 李唐笑了笑道:这说法,倒也有道理。 覃逸轻叹一声道:最后,我只好向他说,只要他告诉我们藏宝的地点,不须他动手,由我们去犯禁,如果我们因犯禁而死,不是替他报了仇吗! 李唐笑问道:当时,他怎么说? 覃逸苦笑道:经过一阵考虑之后,他答应了,可是,想不到他居然还在玩花枪。 李唐哦了一声道:那是怎么回事呢? 覃逸接道:他明里是答应替我们带路,暗中却打好了借机脱离我们掌握的主意。 李唐讶问道:在那种情况之下,他还能脱离你们的掌握? 覃逸苦笑道:但事实上,他是逃脱了,一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他究竟是死了,还是仍然活着。 接着,又长叹一声说道:这也就是人心不足的害处,如果我当时能知足一点,不再命令他去找那什么灵丹和金丹大道的秘笈,则知机子不会逃走,知机子没逃走,就不会引出杨天佑那批人跟我作对,没有杨天佑跟我作对,我也不会将你培植出来 李唐截口笑道:根据此一推论,则我之能有今日,还得感谢教主你当年那一番不知足的野心才行啦! 覃逸苦笑道:李唐,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的野心不会比我小,我之所以不厌其详地,说出这个现世报的故事来,其中原因,你应该明白 李唐淡然一笑道:我当然明白,但你别想我会改变既定的主义,我是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的。 覃逸一叹道:难道我亲身的经历,还不值得你警惕和反省? 李唐又是一笑道:别说这些话了,还是说正经的吧!当年,知机子是怎么逃脱的? 覃逸苦笑了一下,才沉思着接道:当时,他将我们带到一个天然石洞中,而他就在那天然石洞中失踪了。 你们没有搜寻过? 谁说的!当时,我与褚英琼二人,足足搜寻了半月之久。 李唐讶问道:那天然石洞究有多大,居然集两个人之力,搜寻半月还搜不出什么名堂来? 覃逸苦笑一声,道:那天然石洞,似曾经过人工整修过,规模固然庞大,而里面分支甬道之多,更是星罗棋布,有如迷宫。 李唐注目问道:莫非是一个什么奇门阵式? 覃逸接道:那倒不见得,因为,当年我和褚英琼二人在那里面搜寻往来达半月之久,可从来不曾迷路。李唐接问道:那天然石洞中,也没有别的路? 没有。覃逸苦笑道:至少我们不曾发现有别的出路,在那半个月中,我和褚英琼二人,每一种可能的情况,都假设过了,可是,就是想不通知机子是怎么失踪的。 李唐也苦笑了一下道:这故事,到这儿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覃逸点点头道:不错,后半段的故事,就必须由杨天佑,或者于君璧来说啦! 李唐忽有所忆地,一声轻哦道:还有一位很重要的人物,这些年来,怎么杳无消息了呢? 覃逸微微一怔道:你说的谁呀? 李唐含笑接道:就是你那位老相好褚英琼。 死了。覃逸轻轻一叹道:而且是我亲自手刃的。 李唐哼了一声道:是因为她的利用价值消失了,才杀以灭口? 覃逸摇摇头道:不是的,那是因为她另结新欢,而且不止一个,我是在妒火中烧的情况之下,才杀死她的。 李唐笑问道:褚英琼的那两位新欢,想必也是很有名气的人? 覃逸点首接道:是的,都是十大世家中人,但他们的姓名,我却不想说。 那两位新欢,当然也是遭了你的毒手? 十大世家,都在我的手中瓦解冰消,那两个自然也不例外。 李唐微一沉思道:好了,我必须去找那巧夺天工包文虎,进行复容的手术,你好好地安心歇息吧!希望你别胡思乱想。说完,起身向室外走去。 当李唐由地底密室升登外间的小花厅时,李明远正在显得很不安地,绕室徘徊,一见到李唐,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爹,弄好了没有? 李唐点点头道:一切都好了。 随手将那取自覃逸手中的小册子递给他,正容接道:你先瞧瞧,我必须立即去找包文虎,半个月后,爹就可以还我本来面目了。在这段时间中,你可得多负点责任,绝对不可去外面荒唐。 李明远一面忙着将小册子揣入怀中,一面连连点首道:孩儿知道 李唐正容接道:俗语说得好:行百里者半九十,目前,我们虽已取得了幽冥教的大权,并已扫荡群雄,稳定了大局,但杨天佑、于君璧这批人,却仍然是我们最大的劲敌,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李明远点首接道:这些,孩儿都已明白。 李唐接道:所以,在这半个月中,你必须把握机会,好好进修,这本小册子,必须好好保管。 这当口,那原属于当今十大家中,碧霞宫的宫主杜碧霞,已缓步而入,并含笑说道:副座准备立刻前往金陵? 李唐点首笑道:是啊!难道你也想去? 杜碧霞媚笑娇声道:难道副座不欢迎? 李唐拈须笑道:难得你有那么兴致,岂有不欢迎之理,不过,我们得马上出发,你快去收拾一下吧 半个月之后,仍然是李家庄的一间密室中。 业已掌握住幽冥教大权的李唐,正静卧床上养神,他那复容手术,可能是还不曾到功德圆满的程度,脸上还敷着一层药物,只露出一双精目,在骨碌碌地转动着,不过,他那目光中流露出的,却是一片兴奋的光辉,可以想见,他是认为自己已成了武林霸主,又立即可以恢复自己的本来了,面对未来充满着无穷无尽的憧憬。就当此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过处,鱼贯地走进几个人来。 这四位是二男二女,男的是毒郎中百里居,和巧夺天工包文虎,女的则是两宫的宫主,杜碧霞与覃紫云。 毒郎中百里居虽然其貌不扬,但巧夺天工包文虎却是一位外表面相清臞,潇洒出尘的中年文士。两个男的走在前面,包文虎手中,并提着一只药箱。 四个人都是满面春风,尤其是杜碧霞、覃紫云二人,更是眉目含春,显得格外娇媚动人。 当这四位进入密室时,李唐扭过头来,精目中笑意盎然地问道:咦!四位怎么都凑在一起了? 覃紫云娇声脆笑道:为了庆祝副座复容手术的成功,我们理当前来恭贺一番呀! 李唐得意地笑道:这也算是礼多人不怪 杜碧霞含笑接道:是啊! 巧夺天工包文虎却正容说道:副座,请你将眼睛闭上,我要替你清除脸上的药物了。 李唐微微点首,连声说道:好的,好的 包文虎已打开药箱,取出应用各物,着手清除李唐脸上的药物。 一旁的杜碧霞、覃紫云二人,却在与毒郎中百里居眉目传情,并不时以真气传音交谈着一些什么。 约莫是盏茶工夫过后,李唐脸上的药物,已清除净尽,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面相清臞,比起包文虎来,更为俊美的面孔,而且显得白里透红,容光焕发。 当然,通天秀士李致中的影子,已从他脸上完全清除了。 杜碧霞首先娇笑道:副座,您好像年轻了二十岁啦! 包文虎递过一面小铜镜,含笑接道:副座,你自己瞧瞧,是否还有什不合意之处? 李唐接过小铜镜,看着自己那镜中的倩影,不由连连点首,含笑说道:好,好,太好了,太好了 说着,即待挺身一跃而起。但不过是腰干儿挺了一下,却并未坐起来。 这情形,不由使得他脸色一变地,自语着:咦!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居忽然阴阴地一笑,说道:这是现世报,副座还记得老教主覃逸所说的话吗? 李唐的那张俊脸,一下子变成了死灰色。 半晌之后,才强定心神,问道:是你在我身上作了什么手脚? 百里居点首笑道:是的,不过属下不敢掠人之美,那是属下与包文虎老弟共同的杰作。 是废除了我的功力? 没有,不过,是暂时将真力封闭住了。 李唐颓然一叹,道:我对你们不薄啊! 百里居含笑接道:属下们也并未过为己甚,仍然尊你为我们的副教主。 李唐蹙眉问道:这是表示,你们都还忠于覃逸? 不!百里居笑了笑道:属下是忠于二位宫主。 李唐这才目注杜碧霞、覃紫云二人苦笑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在暗中捣鬼。杜碧霞娇笑道:对你来说,这现世报应也似乎来得太快了一点。 接着,又含笑问道:现在,你明白我于半月之前,跟你一同去金陵的原因了吧? 李唐笑道:这是说,你们跟包文虎,以前并无什么勾结,是由金陵返苏州的这一段时间中,才勾搭上的? 不错。杜碧霞点首接道:因为,像你这样的高手,要想暗中在你身上作下手脚,可不容易而像你对覃逸的那种机会,又是可遇不可求,所以,我们必须借重包文虎替你作复容手术时,顺便进行控制你的手术,以收事半功倍之效。 李唐脸色又是一变道:你们打算如何控制我? 杜碧霞娇笑道:这项手术虽然繁琐,但说起来,却是简单得很。 一顿话锋,才正容接道:这就是说,平常,你是一个不能使用真力的普通人,但当我们需要你效力时,却可以用药物激发你体内的潜能,使你的真力,比起以前来,至少要高明五成以上。 李唐蹙眉接道:世间会有这种神奇手术和药物? 杜碧霞娇笑道:说来这可的确是不容易使人相信,但事实上,却确实是如此神奇。 李唐哼了一声道:如果确如你所说,到时候,不怕我乘机反戈相向吗? 杜碧霞道:我们当然也早已想到这一点,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当你的体内潜能激发时,头脑也同时失去主宰,只能听候我们的命令行事。 李唐接问道:只有当我形同废人的时候,头脑才清醒? 杜碧霞点点头道:不错。 这真是神奇得不可思议。李唐苦笑着长叹一声道:想不到一生惯于计算别人的人,到头来,却是栽在两个女人的裤裆中。 一顿话锋,接着又注目问道:覃逸呢? 杜碧霞接道:覃逸与你在名义上仍然是正副教主,我们两姊妹目前暂时乙太上教主的身份,在幕后策划。 李唐苦笑道:一旦利用价值消失了,再将我和覃逸杀掉? 不错!杜碧霞冷然接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你吗? 李唐讶然反问:难道还不是为了权势? 不错,杜碧霞接道:权势不过是附带原因之一,主要则是为了报仇!不等对方接腔,又立即接道:李唐,你还记得不记得杀死褚英琼那个新欢的往事? 李唐脸色一变道:这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碧霞轻轻一叹道: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关这一公案以及知机子的后半段故事,该由我来向你说明一下了。唉!我已说得口干舌燥,紫云妹子,还是请你接着讲吧! 覃紫云淡然一笑道:好的!略一沉思,才目注李唐笑问道:半月之前,当你在密室中和覃逸详谈过去的往事时,我们姊妹就在隔壁的一间密室中,你可没想到吧? 李唐苦笑道:既然你们已听到那一段谈话,须知褚英琼的那个新欢是覃逸杀的,纵然那两个人与你们有什么特殊关系,我也不是你们复仇的对象呀! 覃紫云点点头道:说得有理,人不是你杀的,但你不该具有一身超绝武功,而我们的复仇又是广义的,你曾帮助覃逸消灭了九大世家 李唐截口道:这话我不同意,因为你所说的,已被消灭的九大世家中,你们的碧霞,紫云二宫却仍然完整无损。 覃紫云冷笑道:你可知道我们为了保存两宫的完整,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也知道女儿的清白是无价的吗?李唐被问得哑口无言。 覃紫云又冷然接道:何况我们的兄长,也是我们相互之间的未婚夫,又是死在覃逸手中 李唐哦了一声道:那褚英琼的两个新欢,就是你们的兄长? 不错。覃紫云点头接道:所以我们的复仇不是对某一个人而言,而是要为所有屈死在你们手中的人复仇! 李唐禁不住苦笑道:利用仇人来复仇一并铲除异己,这手段也真亏你们能想得出来。 覃紫云冷冷一笑说道:这叫作以毒攻毒,也算是驱虎吞狼的妙计。 李唐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们有这么高明的心机和手段,为什么这么多年忍辱负重一直到现在才发动? 覃紫云接道:因为,时机还没有成熟,再说,以往,我们的武功也不足以担当大任,你自己也明白,要成为一个武林霸主,当靠心机和手段是不够的,而必须有高强的武功作为后盾才行。 李唐注目问道:你们自信目前的武功,已够资格成为武林霸主了。 覃紫云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李唐接问道:你们这高明的武功,由何而来? 这个么!覃紫云笑道:就得说到有关知机子的后半段故事了。 李唐禁不住一哦道:难道你们的武功,是直接获自知机子? 不错。覃紫云点首接道:当覃逸和褚英琼二人,在那天然石洞中,穷搜知机子时,事实上,知机子早已由一条甬道,进入乃师藏宝的秘室中,那是有奇门阵法禁制的,所以,覃逸、褚英琼二人,没法发现。 李唐苦笑道:于是,一直等覃逸、褚英琼二人真正放弃搜寻之后,知机子才悄然溜走? 覃紫云点首接道:是的,由于他的武功已被废除,所以算得上是历尽艰辛,才赶到中原。 李唐蹙眉接道:他已形同废人,还赶到中原来干吗? 覃紫云接道:为了要复仇,虽然他自己已形同废人,但他却希望能找到一个合意的传人,以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李唐接问道:你们二位,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覃紫云笑了笑道:说来,这也是一种缘份,当我们认识他时,他正病倒逆旅中,试想,一个备受摧残,孤独无依的老人,在贫病交迫之下,是多么希望能获得别人的援助。 刚巧,我们两姊妹,也投宿在那家客栈中,当然,当时我们不会知道,这位穷愁潦倒的老人,是大有来历的人,只是一时之间,基于人类的同情心,而加以援手,将他由鬼门关上抢救回来,没想到那一点偶发的仁慈之心,却成就我们一番不朽的事业。 李唐披唇微哂道:成就你们为一代武林枭雄,是可以说得过去,至于说是成就一番不朽事业,目前尚言之过早,在下跟覃逸的教训,还不值得你们反省吗!何况,杨天佑又岂会容许你们胡来。 覃紫云娇笑道:杨天佑够不够格与我们为敌,这些,你可以亲自看到的,目前不谈也罢! 对!咱们都拭目以待吧!李唐一顿话锋,又注目笑问道:有关杨天佑与于君璧二人与知机子的渊源,又是怎么回事呢? 覃紫云含笑接道:关于他们三人之间的渊源,我敢说,可以一猜就猜个八九不离十,而且是绝对正确。 李唐笑了笑道:在下洗耳恭聆! 覃紫云正容说道:知机子曾跟我们说过,他由阿尔泰山到达中原途中,曾经将他的本门武学,分缮成两个小册子,放在某一并不显眼之外,以便有缘人获得。 那两本小册子中,有些招式,比覃逸所获的秘笈正本更玄妙,同时,末尾也将他自己的来历和遭遇说明,并附注着,凡有缘获得此小册者,可不必尊他为师,但却有义务替他复仇 李唐截口一哦道:你这一说,我明白了,而且,看情形,他也没有要你尊他为师? 是的。覃紫云含笑接道:他对我们两姊妹,不但没有要求尊他为师父,也没有要求我们替他复仇。 李唐笑道:完全是为了投桃报李,报答你们对他的救命之恩? 覃紫云点首接道:不错。 李唐蹙眉接道:知机子这个人也未免太那个了一点,竟然将那种旷代武学,随便留置路旁,万一给坏人获得,岂非更加天下大乱吗? 覃紫云接道:他有他的一套道理,他说,如果是天心不乱,则两本小册子,会落在好人手中,否则,一切都是天意,他自己不负撒播乱源的责任。 李唐苦笑道:这个人的心理,可能有点不正常。 覃紫云唔了一声道:一个受过如此大的刺激的人,心理上有点不正常,也是很平常的事。 李唐苦笑了一下道:知机子是否也跟你们提过乃师的藏宝一事? 提过的。覃紫云接道:他说,那藏宝处的禁制,没人能破解,但如果是有缘获得那藏宝的人,一经走近,那禁制就会自动消失。 李唐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声。覃紫云娇笑道:怎么忽然叹起气来了? 李唐漠然地接口道:当有一天,你们接受报应时,也就会领悟到我目前心情了。 杜碧霞忽然抢先说道:别拿什么因果报应来希望我们改变对你的安排,我们姊妹俩不信这一套。 李唐苦笑道:我并没这个意思,也不敢存这种奢望,只希望你们能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儿子。杜碧霞娇笑一声道:你想,我们会吗? 李唐不由脸色一变,但他没再接腔,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声,半晌之后,才又注目问道:知机子是否还活着? 杜碧霞反问道:你问这些干吗? 李唐接道:不为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位等于是引起目前这一场江湖劫杀的人,结果如何? 杜碧霞笑了笑道:这问题,我们没法奉告。 你们没有杀他? 我们为什么杀他? 覃紫云却含笑接道:一个功力被废,元气大伤的孤独老人,不须要有人杀他,他也不会活得太久的了。 李唐冷冷地一笑道:说得有理,说得有理。 杜碧霞淡然一笑道:副座,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好好的休息吧 三天之后,约莫是初更时分,于君璧以一位商人的姿态,进入府前街的一家茶馆中。 这是一家规模很小的茶馆,只有二十多个座位,在苏州城中,像这样的小茶馆,算得上是每一条街上都有的。 此时,虽然茶馆中只有四五位茶客,但于君璧却拣了一个最靠近里间的角落坐了下来,叫了一壶茶,四色点心,悠然自得地品尝起来,他的一双精目,却是有意无意之间,不时向其余的茶客打量着。 约莫袋烟工夫过后,另一位中年商人匆匆地走了进来,径自走向于君璧的座前,人还未到,已是满脸歉笑道:鱼兄,对不起,累你久等了。 此人是于君璧安置在幽冥教中的眼线伍少朋,前次营救杨天佑的夫人,曾经发挥过很大的作用,此刻,他们两人都已改装易容,也很自然地将于君璧叫成鱼兄。 于君璧淡然一笑道:不要紧,我也是刚来。 伍少朋一面在于君璧的对面坐下,一面说道:还有那一批货色,也还没收齐。 于君璧注目问道:还要多久呢? 伍少朋沉思着,道:可能还须要三五天才行。 没关系,于君璧含笑说道:我可以等,难得到贵地来一次,趁这机会浏览一下附近的名胜古迹也好。 伍少朋笑道:鱼兄真是雅人,经商还不忘游山玩水。 于君璧浅浅地饮了一口茶之后,才笑了笑道:我算是忙里偷闲,附庸风雅,老弟可不许笑我。 那里,那里。伍少朋连忙说道:这几天当中,小弟当以识途老马的姿态,聊尽地主之谊。 那我先谢了。 场面话交代过后,伍少朋却借着饮茶的机会,以真气传音道:于大侠,这几天的演变,对我方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于君璧禁不住脸色微变道:此话怎讲? 伍少朋说道:魔宫中,在这几天内,有了极大的变化 接着,他将幽冥教中,李唐制住覃逸,杜碧霞、覃紫云二人制住李唐的连番剧变,简略地,以极低的语声说了一遍。 于君璧蹙眉一哦道:这倒的确是一个非常意外的变局,只是不知那二位宫主,是以什么手段,才获得这一控制大权的? 伍少朋说道:详情我还没弄清楚,因为我的地位还不够参与机密,不过我已知道包文虎,百里居二人,已成了两位太上的入幕之宾,而且,也是权位仅次于二位太上的,炙手可热的人物。 于君璧点点头,又注目问道:关于覃逸与李唐二人的子女呢? 伍少朋道:目前还不知道,不过,这几天中,所有的公主、太子,以及那位李明远李公子都不见了,这些人,身手都相当高明,目前又正当用人之际,我想,他们不会被杀,却有一个对我们非常不利的可能,但愿我是杞人忧天就好了。 于君璧注目问道:伍兄是担心他们也会受到和李唐一样的待遇,用来对付我们? 是的,伍少朋微一点首,说道:所以,我才说,这一变局,对我们是非常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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