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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大破连环陷阱分头却敌三魔气短

武林八修 諸葛青雲 21045 2023-02-05
吕慕岩等人见这三个假扮李玄、蓝启明与施雯的人,除了脸上的神情死板、行动僵木、形似走尸之外,根本瞧不出丝毫可异之处,为何那圣火神君赵公宁会拿来当作厉害的杀着?忖度之际,这三具形似走尸之人业已行近身前,吕慕岩等人一时莫测高深,遂互相一使眼色,齐地弹指点出! 他们俱有一身上乘功力,这一指点出,本身真气立时化作一缕无坚不摧的锐风,分别朝这三具形似走尸之人的胸前七坎穴射去! 这三具形似走尸之人竟然视若无睹,依然缓步逼近 噗噗噗!三缕劲锐指风顿时一齐射中! 其声如击败革,这三具形似走尸之人不但未曾应指倒地身亡,更是连哼也没有哼二下,仿佛半点知觉都没有,生像这三缕足可穿金透石的指风并未击在他们身上一般!

吕慕岩等不由大吃一惊,齐齐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自禁地退了两步! 白牡丹首先按捺不住,娇叱一声,玉腕扬处,一声肃煞的异响,天刑剑已撤在掌中 吕慕岩、韩剑平也分别凝功作势,便待挥掌劈出 就在此时,他们的耳边突闻何可人传音疾呼道:速速后退,这东西碰不得! 吕慕岩等人听了不由得悚然一惊,足下微滑,齐齐撤身后掠寻丈! 这三具形似走尸之人竟然如磁铁一般,缓慢的行动,也跟随着吕慕岩等人疾然后退而陡然加快了身法,呼的一声,猛地一齐挺身扑了过来! 就在此时,陡闻一阵怪笑划空而至,同时并沉声发话道:赵寨主快将火尸撤回,用不着这般性急! 声才入耳,人已电射当场,端的神速至极! 圣火神君赵公宁闻声先是一愕,及至瞥见来人身影,这才引吭发出一声凄厉刺耳的锐啸!

那三具形似走尸之人闻声立时停了下来,仿如泥塑木雕一般静立当地! 吕慕岩等人暗自松了口气,一齐闪目朝来人望去。 只见此人年约四十五六,一身文士打扮,手摇折扇,脸色白中透青,貌相生得阴鸷异常,显然是个狡恶阴险的人物! 赵公宁发令止住了三具火尸之后,便目注这中年文士,颇为不悦地问道:于先生为何命老夫暂止行刑? 中年文士阴森一笑道:赵寨主有所不知,你这三具火尸将来用处甚大,现在拿来对付三名鼠辈,岂不是白白糟蹋了! 赵公宁哦了一声道:然则于先生又有何妙策? 中年文士得意地笑了笑道:你且先将这三具火尸收回去再说! 赵公宁闻言,将信将疑地犹豫了一下,方才双手连击三下! 那三具形似走尸之人刚才进逼吕慕岩等人之时,行动是那样呆滞,但是此刻在赵公宁的掌声催促之下,身法却是迅快异常,只见他们身不摇,腿不屈,碰的一声,便已倒退进铁笼里去!

六名玄衣大汉立即将铁栅关上,抬到后面去摆好。 中年文士这才转脸对吕慕岩等人怪笑道:算你们够运气,逃过了这一次天火焚身之厄!话声微顿,脸色忽地一沉,冷森森地喝道:你们当中是谁作主,快过来答话! 吕慕岩高喧了一声无量寿佛!举步上前,说道:尊驾高姓大名?有何见教? 中年文士阴森一笑道:你大概就是那个假杂毛,叫什么纯阳剑客吕老四的了!说着,神色一冷,哂然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便敢与宇内八魔为敌,岂非不知自量已极! 吕慕岩被对方这句话儿说得脸孔一热,随即还了一声冷笑,也自哂道:我只认识那宇内八魔,谁知你是什么么么,何方小鬼? 中年文士沉声一哼,傲然道:我姓于名虹蛛,人称颠倒阴阳,摧魂秀士,难道你耳聋眼瞎了么,不曾听过? ,

吕慕岩啊了一声道:敢情尊驾便是神拂魔尼玉师太的俗家胞弟,后来又是 于虹蛛忽然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住口! 吕慕岩故作愕然道:尊驾为何如此急怒,难道我说得不对? 于虹蛛怒道:谁要你替我背家谱? 吕慕岩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为了那见不得人的事,那么,尊驾又出来干什么? 于虹蛛气得牙齿乱咬,终于强忍下去,阴恻恻地说道:你到底是要你们的朋友死还是活? 吕慕岩故作不解道:我的朋友都很好,何来死活之言? 于虹蛛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是要北上,去接张老大和曹老三么? 吕慕岩心头一震,脸上却笑道:尊驾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于虹蛛阴恻恻地说道:如今他两个的大驾已被我们请到,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此言一出,施小萍、金亮及赵公宁俱不由喜笑颜开,吕慕岩等人却顿时暗吃一惊!

白牡丹姣喝道:岩哥莫要听他穷吹,快动手和他们见个真章才是正经! 于虹蛛冷冷瞥了白牡丹一眼,不屑地说道:如果你尚在那九疑魔宫,我就少不得要称呼你一声呼延二夫人,现在么你还不配与我说话! 白牡丹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娇喝一声,一跃上前,天刑剑一指于虹蛛,喝道:你这乱伦的禽兽,竟敢胡说八道,快快过来受死! 于虹蛛目光触及白牡丹手中的天刑剑,顿时脸色微变,阴恻恻一笑,冷冷说道:我目前胜券已然在握,懒得和你这贱妇一般见识! 白牡丹脸色铁青,娇叱一声,左手剑诀一领,便待挥剑攻去 吕慕岩伸手拦住道:丹妹暂息雷霆,且把事情弄清楚再动手不迟,你还怕他们飞上天去么! 白牡丹只好强忍住一肚子恶气,忿忿收剑退过一旁!

吕慕岩这才目注于虹蛛,含笑说道:尊驾可否把话说清楚一点? 于虹蛛阴恻恻一笑,得意地说道:贵朋友张老大和曹老三自不量力,终于被我的奇阵所困,束手就擒! 吕慕岩哦了一声,哂然笑道:尊驾这一消息,委实难以令人相信! 于虹蛛沉声道:凭我颠倒阴阳,摧魂秀士之名,难道骗你们不成? 吕慕岩笑道:适才那位金朋友也是口口声声说我们李二哥等人已作笼中之囚,结果却是一场自我陶醉的把戏,如今尊驾连假的都不让我们看看,岂不是手法更差么? 于虹蛛仰面发出一阵嘿嘿冷笑,然后目注吕慕岩,阴森森地说道:我赶来此地,不让你们惨受那天火焚身之厄,目的就是请你们去看看,谁知嘿嘿嘿嘿!你们竟都是胆小如鼠之辈! 吕慕岩沉声叱道:尊驾休要出言相激,我们既以卫道降魔自许,就算你摆下刀山油锅,我们也敢去闯!

于虹蛛脸色一寒,冷冷道:你们当真敢去? 吕慕岩朗声道:尊驾尽管放心带路,或是指明地点,我们自当前去看看你们有何鬼蜮伎俩,敢如此张牙舞爪! 于虹蛛阴恻恻地说道:也许你们胆小不敢走快,跟我们不上话声微顿,回手一指山峡那头道:穿过这道山峡,左转登上一座峻岭,岭下便是落魂崖,你们如果眼睛不瞎的话,就可见到贵朋友张老大和曹老三了! 吕慕岩含笑道:好说好说,尊驾先请! 于虹蛛得意地笑了笑,转身对金亮等人一挥手道:我们先走,到那边等候他们便了! 白牡丹一声娇喝道:站住! 于虹蛛冷冷转身,不屑地睨视着白牡丹,冷然道:你有什么话说? 白牡丹也不理睬他,瞧着吕慕岩,忿忿说道:就算这淫贼说的是真,我们也该把他们擒住,押到地头看看究竟才是,怎能把他们轻易放走?

韩剑平也走过来说道:丹妹说得很对,我们上这帮恶贼的当也上得够了,其实凭我们之力,留住他们非难事,四哥以为如何? 于虹蛛仰面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道:凭你们三个也想留住我们,嘿嘿!真是痴人说梦! 话声一落,只见施小萍嘴唇一阵乱动,似是运用蚁语传声功力,对于虹蛛提出警告! 于虹蛛听了,又复发出两声不屑的冷笑,目光四下一扫,冷冷地说道:就算你们暗中还躲藏着一个人,但这种不敢见人的鼠辈 他辈字刚一出口,却伸手把嘴巴捂住! 吕慕岩等人见状,情知这是何可人在暗中出手,俱不由心中好笑,但却不知她为何不现身出来? 于虹蛛把手拿开,发现手心上一滩血渍,情知嘴唇已破,不由又惊又怒,目光四下一扫,却瞧不出暗算自己之人躲在何处,更是火上加油,张口厉喝道:鼠

哪知,他刚一张口,嘴唇又是猛地一阵剧痛,直痛得双手扪口哼哼不止,哪还骂得出那半句话来呢! 吕慕岩哈哈一笑道:尊驾还是早点上路吧,我们这位朋友最是见不得这种丑态,如果你再不知趣的话,苦头就更大了! 于虹蛛两次被人暗算,竟连对方躲在什么地方都看不出来,情知再闹下去,后果必更难堪,只好强忍一腔怒火,狠狠瞪了吕慕岩等人一眼,恨恨说道:鼠辈休要张狂,只要你们敢到落魂崖来,管教你们知道厉害! 话声一落,转对金亮等人挥手喝道:走! 金亮等人心中虽是不忿,但衡量眼前情势,也实在没有拼命的必要,遂闷声不响,吩咐那六名青衣大汉,抬起三具铁笼,朝山峡那头退去。 白牡丹眼望对方走远,这才埋怨道:岩哥怎的这般怕事,竟相信了他们的鬼话,放他们走了?

吕慕岩笑道:丹妹怎埋怨起我来了,试想那三个形似走尸的怪物,连何八妹这般一身绝艺,都尚且不敢贸然下手对付,其厉害可知,我们怎能与之胡乱相拼? 话刚说完,只听一声娇笑,何可人已从一堆怪石后走了过来,笑道:四哥休要把我乱捧,其实你自从服了两粒三叶紫芝的芝实以后,一身功力已强过小妹多多了! 白牡丹时常听韩剑平把这位何八妹赞美得天上有,地下无,也知韩剑平对她恋慕之深,已达刻骨铭心的地步,早就想一睹斯人,究竟是美到什么程度,功力是高到什么境界,是以这时一见何可人现身出来,遂禁不住把一双秋水凝注在何可人身上! 这一看之下,顿使这位素来以美色自负的美人狐,自觉如流萤对月,黯然无光,自惭形秽! 尤其对方的一双明眸,澄如秋水,神光内蕴,分明内功火候已到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极高境界,较之任何一位兄长,都要高出一筹! 这一来,不由得白牡丹衷心佩服,方知韩剑平情有独钟,并非偶然! 何可人一面笑语,一面走近,发现白牡丹正凝目相视,遂伸手握住白牡丹的柔荑,娇声笑道:丹姐姐,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话声微顿,哦了一声,又复娇笑道:对了!大概是四哥五哥还不曾和丹姐姐谈起过我,所以 白牡丹连忙摇头笑道:不对不对,贱妾是久闻芳名,如雷贯耳 说着,回眸瞟了韩剑平一眼,昵笑道:平哥已不知在我面前,谈你谈了多少遍了! 何可人似嗔似喜地瞪了韩剑平一眼,转对白牡丹笑道:那么,丹姐姐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难道我长着四只眼睛、两个鼻子不成? 白牡丹笑道:那里那里,贱妾只是被姑娘的绝世丰神、盖代芳华耀得目眩神夺,一时间忘其所以,好教姑娘见笑! 何可人忽地粉脸一绷,佯嗔道:丹姐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一连叫了你好几声姐姐,你怎却左一个贱妾,右一个姑娘,岂不是该打嘴巴么? 白牡丹,隍恐地说道:我我我是自惭 何可人伸手按住白牡丹的樱唇,瞟了韩剑平和吕慕岩一眼,笑道:丹姐姐既然肯叫他们俩一声哥哥,为什么不肯叫我一声妹妹呢? 白牡丹讷讷道:这个这个 何可人笑着催促道:不要这个那个了,快叫吧,还有正经事情要办哩! 白牡丹展颜一笑道: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斗胆叫你一声妹妹了! 何可人嫣然一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姐! 说着,忽然瞟了吕慕岩一眼,摇头笑道:不对不对!我把话说错了,应该说这才是我未来的好嫂子才对! 白牡丹不由羞得粉颈低垂,心中却甜甜的不吭一声! 吕慕岩却被这位刁钻的小妹调侃得满面通红,忙咳了一声,岔开道:八妹!刚才那三个形似走尸之人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叫我们不要去碰? 何可人笑道:起先我并不清楚,直到你们弹指点中他们的穴道,他们却毫无感觉的时候,方才看出似乎是辰州排教的一类邪法作祟,这种旁门左道,并非全凭武功能破得了,所以才传音要你们暂时退避! 吕慕岩笑道:原来如此,但如果那于虹蛛不来的话,岂不是难免一碰么?那时又怎么办? 何可人柳眉儿一挑道:那就只有凭武功试它一试了! 韩剑平笑道:那三个人虽然受邪法所摧,终归是个死物,我相信凭着八妹的绝世神功,合我们三人之力,定然制服得了! 何可人嫣笑一笑道:五哥几时也学会奉送高帽子了?说老实话,我对这东西的破解之法,此时还没有十分把握哩! 吕慕岩笑道:后来,八妹为什么还不出来,却在暗中出手整治那于虹蛛呢? 何可人眼珠一转,哼了一声道:我就是最恨这种人,他若再不走时,还有苦头给他吃! 韩剑平道:八妹看他所说的话,其中是否有诈? 何可人略一沉吟道:若按照张大哥他们所走的路线及日程判断,极可能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韩剑平惑然道:这样说来,八妹早就知道张大哥他们的行踪,为什么不对他们加以警告呢? 何可人白了韩剑平一眼道:我又不是长得有三头六臂,也不会滴血分身之法,怎能照顾得这般周到? 韩剑平耳言,情知她的意思是说一路上暗中保护的主要目标乃是在他身上,是以虽然吃了一顿排揎,心中仍禁不住浮起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白牡丹咳了一声,接口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快追上去看看便了! 何可人笑道:丹姐姐不用紧张,对方的主要目的是要引我们去受他们的摆布,去得再迟他们还是要等的! 话声一顿,眼珠一转,笑道:你们先走一步也好,我还要搜集一些东西,随后就到! 吕慕岩猜知这位刁钻的小妹仍然有什原因不愿和对方照面,但也不便探究,遂点头笑诺,同了韩剑平、白牡丹,展开身形,往山峡那头飞驰而去! 一路上,居然没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也未见有人埋伏暗袭,转眼间奔了五六里路,眼前顿时开朗,业已出了山峡! 这时,日薄西山,满天晚霞映照着一片白茫茫的雪野,幻成了炫目的色彩,也显出了一种令人难堪的苍凉之感! 吕慕岩等人停了下来,举目四望,早见左边横亘着一道峻岭,当下,身形一转,齐向岭上扑去! 遍山衰草、嵯峨乱石之间,满积着寒水,坡又陡,路更崎岖,如果换了常人,根本就寸步难行! 吕慕岩等人虽然都有一身上乘功力,但也费了不少劲才登上岭巅,已是暮霭四合,晚霞散尽了! 三人伫立山巅,凝目鸟瞰,发现脚下乃是危壁千寻,耸空如削,左方右方亦是峭壁绵亘,只有前方尚有一线之隙,把峻岭的这一面,形成了一个葫芦般的深渊! 在左方峭壁的半腰上,赫然闪烁着落魂崖三个惨碧色的径丈大字! 吕慕岩遂气纳丹田,扬声喝道:于朋友!我们已到了落魂崖的尽头,你的把戏可以上演了吧! 喝声一落,随即听到一阵阴森森的冷笑从那落魂崖三个大字之间透了出来,正是那位颠倒阴阳,摧魂秀士于虹蛛的声音! 只听他笑声一止,便冷冷喝道:你们眼睛又不瞎,贵朋友张老大和曹老三现时就在崖下等死,难道你们看不见么? 只见其声,不见其人,吕慕岩他们只好忍住一肚皮恶气,再度凝目,一齐低头向崖下望去! 怪事! 此际虽然是新岁初临,但是气候仍属于隆冬季节,距开春化雪之时尚早,这深渊下面竟然繁花如锦,群芳竞艳,充塞着每一角落,使这片宽广仅有数亩的绝地,几乎没有一点空隙! 不,空隙是有的,就在万花丛中的正中央有一小块空隙,但是,却被两个人的身子塞满了! 这两人背靠背地盘膝而坐,但因距离过远,又是暮色苍茫之际,吕慕岩等人虽然运足目力,也只能从这两人的衣着颜色上仿佛认出就是张太和及曹长吉,却没法看得清两人的容貌! 韩剑平冷哼一声!转对那落魂崖三字,提气扬声喝道:你们这帮无耻的东西,鬼把戏愈来愈差劲了,这种拙劣的手法,居然也敢拿出来骗人么?还不快点给我滚出来,各凭真才实学较个高低! 只听于虹蛛冷冷的声音又从落魂崖三字后面透了出来,充满了得意与不屑地说道:韩大侠稍安勿躁,马上你们就可以知道这套把戏是真是假了! 韩剑平方待回敬几句,忽听吕慕岩沉声喝道:是什么人?赶快滚出来! 韩剑平掉头望去,见吕慕岩正自目注右后方不远处的一大丛枯草,沉声喝骂! 随着吕慕岩的喝声一落,这丛枯草便立时起了一阵骚动,沙沙沙的左右一分,竟然钻出一个人的脑袋来! 吕慕岩等人乍见之下,俱不由惊喜交集地失声叫道:小龙儿,是你! 原来,躲在草丛里的人,赫然是张太和的爱徒龙庸! 他一跃而出,飞掠过来,扑地拜倒,颤声叫道:四叔五叔和白姑姑怎的这时候才来,可把龙儿急死了! 吕慕岩一把将他扶起,柔声含笑道:不要急!不要急,有话慢慢说! 龙庸一指崖下,急声说道:龙儿怎的不急,我师父和曹三叔就在下面,已经有好几天了! 韩剑平诧道:怎么?下面那两人当真是他们? 龙庸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难道叔叔和姑姑没看清楚么? 话刚说完,崖半腰上又复传来于虹蛛一阵得意的冷笑道:韩大侠,我于某人的这套把戏变得如何? 韩剑平也不去理睬,仍自怀疑地注视着龙庸,突然探手将他抓过来,用手在他脸上一阵乱抹 龙庸被抹得一头雾水,急声叫道:五叔!你这是干么? 韩剑平抹了一阵,方才释然地放开龙庸,歉然笑道:你果然是龙儿,倒把你吓了一跳了! 龙庸摸摸脸孔,怔怔地不知这位不大爱开玩笑的五叔究竟闹什么玄虚! 吕慕岩看着好笑,忙解释道:你五叔怕有人假扮了你来骗我们,所以才不放心地检查一下,你不必害怕! 龙庸这才吁了口气,笑道:原来如此,我怕倒不怕,就是有点莫明其妙! 韩剑平这时虽已弄清楚这是真的龙庸,但腹中的疑云仍然不曾干净,目光灼灼地看着龙庸,沉声说道:你师父和曹三叔既然被人困住,那你又怎能够逃得脱呢? 龙庸摇头道:不是我自己逃脱,乃是他不让我跟着进去的! 韩剑平惑然道:他?他是谁? 龙庸伸手一指左方峭壁,恨道:就是刚说话的那个恶贼! 韩剑平哦了一声说道:原来如此,你且把事情的经过说来听听! 龙庸想了一想道:自从那天在打箭炉分手之后,师父和曹三叔便带着我入川,搜遍了邛崃及岷山地区,并没有什么发现,遂按照预计路线,横渡米仓山,沿着大巴山南下,沿途依然找不到方外三魔的踪迹,直至前几天,行抵那边 说时,抬手遥指这葫芦形绝壑的葫芦嘴那边,续道:那恶贼忽然出现,说是方外三魔就在里面候驾,问我师父和曹三叔敢不敢进去 白牡丹插嘴道:难道你师父和曹三叔就看不出是个圈套么? 龙庸苦笑了笑道:我师父和曹三叔当然知其中必有诈,但一来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寻找方外三魔,二来,当然不能在那恶贼面前弱了武林八修的威名,遂一口答应了 白牡丹忍不住又插嘴道:那个姓于的恶贼为什么又不让你跟着进去? 龙庸恨恨道:那恶贼说方外三魔一来是不喜欢孩童,二来哼哼!这第二点理由更是可恶,他说最低限度,也得留个活口,好通知叔叔们来来 白牡丹急道:来干什么? 龙庸哼了一声,咬牙道:来收尸! 白牡丹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这回看是谁收谁的尸! 龙庸继续说道:当时,我师父和曹三叔商量了一下,认为我还是留在外面的好,遂吩咐我不用跟进去了! 白牡丹哼了一声道:想不到大哥三哥也这般怕事! 龙庸摇头道:师父和曹三叔倒不怕当真会有什不测,只是嫌带了我便多一个累赘,反而不如乐得大方些,让我留在外面,但同时也警告那恶贼,不准在我身上动一根毫发,否则就要将他抽筋剥皮! 韩剑平不以为然道:同这帮恶贼订什么条约,何异与虎谋皮,后来呢? 龙庸忿忿道:五叔说得一点不错,当师父和曹三叔进去之后,那恶贼便不管我愿不愿意,硬将我抓到这里来,说是让我亲眼看着师父和曹三叔是怎样死的! 白牡丹笑道:可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死啊,你急什么呢? 龙庸急道:下面连水也没有,我师父和曹三叔长久困下去,岂不是要活活饿死么? 韩剑平安慰道:不用急!我们已经来了,好歹总要设法把你师父和曹三叔救出来,你且将他们怎样被困的情形说来听听! 龙庸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看见师父和曹三叔在那花株里面东走走、西转转的转了几天,最后转到现在这个地方,好像再也没有法子转出来了,便盘膝坐下,直到如今,我想,凭师父他老人家的本事都没有法子,怎叫我不急哩! 韩剑平笑道:三个臭皮匠,抵得一个诸葛亮,让我们慢慢研究便了! 说完,遂同了吕慕岩、白牡丹,再次俯身朝崖下仔细望去。 这时,暮色愈浓,崖下面的景色已渐模糊,只见那万树繁花虽然生得杂乱无章,但细看之下,却发现每一色都有一定的行列,交错纵横,迂回曲折,乍看似是八卦,再看又像九宫,愈看却愈似正反五行,反覆再看,竟又什么都不像! 吕慕岩等人看了足有半盏热茶时分,直看得眼睛发胀,视线模糊,依然看不出个名堂,不由俱觉骇然,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龙庸眼看这般的情形,只觉得有一股凉气从丹田直达脑门,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声音发抖地问道:是不是没有希望救我师父和曹三叔出来了? 韩剑平强颜笑慰道:你放心!那恶贼既能把阵摆出来,我们就一定有办法破得了! 龙庸眼圈一红,咬牙道:五叔莫要骗我,如果当真没有希望时,我拼命也要冲进去,好歹也要跟师父死在一起! 吕慕岩脸孔一沉,低喝道:年轻人该拿出勇气来面对现实。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 韩剑平却继续安慰道:好孩子不要哭,只要等你八姑姑到来,就有办法了! 龙庸闻言,顿时不禁破涕为笑,喜道:八姑姑也来了么?五叔不要骗我! 韩剑平正色道: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了? 说时,不自觉地抬头四望,但见夜幕已不知不觉地悄悄垂下,四野群山已隐在一片暗影沉沉之中,寒风拂衣,就是不见何可人的倩影,不由剑眉微蹙,喃喃道:奇怪!她早就该来了,为什么还没有消息呢? 白牡丹笑道:平哥用不着望穿秋水,这位可人妹子,我看她直如空际神龙,说不定这时候就在附近,也在看着你哩! 话刚说完,夜空中陡地传来一阵笑声! 这并不是何可人那银铃般的娇笑,而是那于虹蛛的阴森冷笑! 夜静山高,这阵笑声听采格外刺耳,吕慕岩等人俱不由悚然注目,循笑声来处望去! 只见左方峭壁半腰上面,那落魂崖三个大字的碧光,在黑暗中愈发明显,也更显得阴森可怖了! 韩剑平愤然喝道:于朋友!你难道只有躲在暗中发笑的胆量么?而不敢正大光明地现身出来说话么? 只听那于虹蛛又复阴森一笑,颇为得意地说道:我在这里坐拥娇娃,面对佳肴美酒,该有多舒服呀!怎会蠢到出来和你们喝西北风!话声微顿,口气忽转冷峻,沉声喝道:你们看了大半天,又商量这许久,仍旧一展莫筹,就该知道我的厉害,乖乖认输了吧! 韩剑平哼了一声,喝道:你这番大话,未免言之过早!何况我张大哥和曹三哥在阵中毫发未伤,看来,谅你也无法奈何得了! 只听那于虹蛛冷笑连声道:毫发无伤?嘿嘿嘿!我要取他们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白牡丹娇叱道:好大的口气,你为什么不取? 那于虹蛛冷冷道:贱妇知道什么,我留他们活着,只不过要你们亲眼看见,证实我并非徒仗虚言恫吓,好让你们乖乖听话而已,你明白了么? 吕慕岩高喧了声无量寿佛,扬声道:尊驾到底有何话说? 只听那于虹蛛冷笑两声道:你这假牛鼻子明知故问,是装葱还是装蒜?话声一顿,口气突转严厉,峻声喝道:你们答不答应,赶快决定,我懒得和你们啰嗦! 白牡丹怒声叱道:你一心一意要请我们到你那地方去,是想把我们当祖宗供奉是么? 于虹蛛嘿嘿冷笑,阴恻恻地说道:我们准备把你们养到九月重阳,然后押送到南海普陀,让天下英雄看看你们这帮以卫道降魔自居的侠义之辈是何等厉害! 吕慕岩又复高喧了声无量寿佛,扬声道:这个问题非常严重,尊驾可否让我们多作考虑? 那于虹蛛似乎在沉吟盘算,静寂了一会,方才沉声答道:好吧!我就瞧在你这假牛鼻子尚颇知分寸的份上,准你们再考虑半个时辰,但你们要记着,如果时辰一到,而答覆是否定的话,那就只好请你们下来收张老大和曹老三的尸了! 吕慕岩等人见那于虹蛛不再说话,遂又坐下来,互相计议 白牡丹道: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个对策,一个是冒险下去破阵,一个是等候可人妹子前来,除此以外,似已再无别的好办法了! 吕慕岩沉吟道:黑夜中下去破阵,危险更大,希望更小,不如等候八妹前来再说,假如到时候八妹还未来的话,再想法和那恶贼拖延好了! 这个意见,韩剑平和白牡丹自然没有异议,遂索性取出干粮进食果腹,并等候何可人前来。 龙庸虽然忧急如焚,但在这情形下,也只好勉强忍耐下来,随同进食。 时间就在他们默默食用干粮当中悄悄逝去,半个时辰很快便到了! 嘿嘿嘿! 只听一阵阴森刺耳的笑声从崖下划空而起,冲破了沉寂的夜空! 这一阵阴森冷笑之声,吕慕岩等人虽然已十分熟稔,因静寂了这许久之后,突然又复入耳,是以俱不自禁地悚然一震! 笑声一落,便听于虹蛛峻声发话道:时辰已到,你们是否决定了? 吕慕岩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答覆才好 于虹蛛候了一会,不见回音,不由怒声一哼,厉喝道:亏你们还自诩为侠义之辈,怎的如此婆婆妈妈!我再问你们一句,是愿意受我们款待?抑是下来收尸?赶快答覆! 这一番狂妄的话儿,只听得吕慕岩等人勃然大怒,齐地叱喝一声!方待同声回骂之顷,耳边突然传来何可人的声音道:我已备妥破阵之物,大家千万不要把对方激怒! 吕慕岩等人听了不由大喜,遂将冲到唇边的恶骂一齐顿住,咽回腹中! 紧接着微风飒然,何可人业已从暗影中一晃而至,随即盘膝坐下,低声道:待会那恶贼再度发话时,可由丹姐姐和他胡扯,扯得愈远愈好,四哥五哥马上动身,沿着这岭脊下去,从这绝壑的入口攻进阵去! 韩剑平低声截口道:不瞒八妹说,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破阵之法,你要我和四哥去,那么 何可人笑道:破阵之事我来负责,你们只管笔直前进,仅需在最后一刹那,把大哥三哥带出险地即可! 韩剑平奇道:你不同我们进阵,又怎能破得了呢? 何可人反手指了指背后,笑道:破阵的东西在这里! 吕慕岩等人闻言望去,这才发现她背上还背着一个四方的包裹。 何可人又道:这就是赵公宁的三十六名神火鸦兵所用的火器,被我搜来了 说到此处,只听那于虹蛛似已极不耐烦地再次厉声喝道:你们究竟作何打算?大爷可没有耐性再等了! 白牡丹立即接口道:这般重大之事,自然要多多考虑,你已经等了这两天,难道再等一会都等不得么? 只听于虹炼冷然道:谁和你这贱妇说话了,快让那假牛鼻子来答话! 白牡丹哼了一声,叫道:你不愿和我这姑奶奶说,我偏要说,你能奈何得了我么! 说话之间,只见吕慕岩和韩剑平已同何可人商量完毕,双双纵身而起,疾逾闪电,顺着岭脊飞掠而去,一闪无踪! 同时,何可人也悄然离开,不知去向! 白牡丹不由好生佩服,遂一面目注崖下,一面娇声喝道:姓于的!难道你就只学会了乌龟缩颈的本事,不敢出来和你家姑奶奶见个真章么? 只听那于虹蛛似乎忿怒已极,厉声喝道:假牛鼻子,你若再让这贱妇胡说八道,不作正面答覆的话,大爷就马上不客气了! 白牡丹冷笑道:不客气?难道你还敢怎样不成? 那于虹蛛厉声道:好!大爷就把你们的张老大和曹老三收拾了! 龙庸大叫道:且慢!我四叔还有话说! 于虹蛛厉喝道:快说! 白牡丹故作忿忿之声道:岩哥!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就算牺牲了大哥三哥,好歹也要和这恶贼拼一拼,方消得这口恶气! 那于虹蛛待了一会,不见吕慕岩的答覆,以为他已被白牡丹说动,不由气得发出一阵阴森冷笑,厉声喝道:好好好!你们这帮鼠辈可不要后悔! 他喝声甫住,黑暗中突然有人冷冷接口道:无耻恶贼!后悔的是你! 白牡丹听出乃是何可人的声音,情知破阵攻势即将发动,不禁又欢喜又紧张,手心沁汗地凝目注视着崖下绝壑的入口! 只听何可人的语音一落,便见绝壑入口之处陡地火光一闪,同时传上来一声闷雷般的爆音! 隐藏在峭壁半腰里面的于虹蛛这才明白被对方所骗,不由气得厉吼连声,立即发出一道深碧色的旗花信号,直射入崖下花树阵中! 哪知,他动作虽快,但就在这眨眼之间,花树阵中已火光连闪,闷雷般的爆音密似联珠进发,端的快逾石火电光,直达中央张太和及曹长吉被困之处! 火光一暗,突地进起了一阵喝叱之声,显然是于虹蛛埋伏在阵中的爪牙,已奉命出手攻袭! 白牡丹知道这就是何可人所说的最后一刹那紧要关头,不由愈发紧张,紧扶着龙庸,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龙庸这时竟然紧张得浑身发抖,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祷告上苍! 只听那一阵喝叱之声一起,紧接着便传上来一片惨哼惊叫! 转眼间群声俱灭,绝壑中复归黑暗沉寂! 白牡丹和龙庸虽然一直都在睁大眼睛看着,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景,不知吕慕岩等人究竟胜败如何,是以心情更为紧张,直恨不得跳下去看个明白才好! 就在她心头忐忑不安之际,岭脊上已现出四条人影,迅似轻烟般朝她飞掠而来! 片刻工夫,距离渐近,白牡丹和龙庸顿时放下了心头大石,欢呼一声,转身飞迎上去! 这四条人影正是张太和、曹长吉、吕慕岩和韩剑平! 双方见面,张太和目光一闪,诧道:八妹呢? 话刚出口,只见白影一闪,何可人已从暗处现身,姗姗走了过来,向张太和及曹长吉深深一礼,说道:叩见大哥三哥! 张太和、曹长吉慌忙还礼不迭,同声笑道:不必多礼,多亏八妹救了我们这两条老命,还不知怎样谢你呢! 何可人笑道:自家兄妹,有什么好谢的,妹子是靠了赵公宁的东西,加上一点举手之劳罢了! 张太和正色道:话不是这样说,倘若没有你透视苍冥的眼力,以及奇强极准的腕劲,谁也没有办法效这份举手之劳哩! 白牡丹接口笑道:说真的,八妹到底是怎样破阵,救大哥三哥出险,我还是一头雾水哩! 何可人笑道:我只是利用得自那些神火鸦兵身上的火器,从崖上掷落阵中,替四哥五哥开路而已,实际上,四哥和五哥才是真正的功臣哩! 吕慕岩笑道:八妹几时也学会奉送高帽子了?若不是你在上面开路,我和五弟根本寸步难行,还有什么功劳可言? 白牡丹仍然不甚了解地问道:那么,岩哥为什么不把那火器带在身上,直接去破阵? 吕慕岩笑道:丹妹有所不知,那阵中的花树,不但排列方式十分奇幻,令人一入阵中便无法辨出真正的方向,并且每一株树中都藏有极厉害的毒粉毒汁,我们如果在阵中投掷那些火器的话,掷远了白费工夫,近了又会陷入花树破碎时喷射出来的毒粉毒汁的袭击之中,所以必须由八妹施展绝顶功力,从崖上投掷,方能收效! 白牡丹这才明白过来,但忽然想起,张太和及曹长吉业已被救出,于虹蛛那帮人为何不见动静,遂移近崖边,不由失声叫道:怪事! 张太和等人忙围拢来,同声问道:什么怪事? 白牡丹手指左方峭壁半腰,答道:那落魂崖三个大字怎的不见了?不知于虹蛛那恶贼搞的什么鬼! 韩剑平瞿然一惊道:不好!那班恶贼这样偃旗息鼓,恐怕是遁回老巢,向方外三魔报讯去了! 吕慕岩笑道:果真如此,岂不是正合了我们的心思么,五弟又何必吃惊呢? 韩剑平目光一注何可人道:我记得八妹曾说过,李二哥他们的确是被方外三魔所困,不知是真是假? 何可人点了点头,张太和等人却齐地一惊,脱口同声叫道:真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可人笑道:有惊无险,大家不用 韩剑平急急截口道:八妹在那时候可以这么说,但此刻就有险了! 何可人哦了一声,目注韩剑平,含笑问道:五哥怎知道他们有危险呢? 韩剑平道:因为那帮恶贼和方外三魔连番失利,必然恼羞成怒,为求一泄积忿,难保不发动全力,对李二哥他们攻击,那不是危险了么! 何可人沉吟道:你这番分析倒颇有道理,但我终觉得情况一时尚不致这般严重,同时,大哥三哥已有几天未进饮食,不妨先吃饱了,再去救他们不迟! 张太和摇头道:救人如救火,我和三弟一面走一面吃也是一样,如果八妹知道他们被困的地点所在,那就快领大家动身吧! 何可人笑道:大哥之命,小妹恭听,请恕僭先了! 说完,娇躯一晃,转身当先领路,朝峻岭下飞掠而去! 张太和一手扶起龙庸,同了曹长吉等人,在后相随 路上,张太和一面吃着干粮,一面靠近何可人,笑道:瞧你这个样子,好像已胸有成竹了,是么? 何可人微微一笑道:这个现时还没有十分把握,到了地头再看吧! 韩剑平跟上来,皱眉道:八妹!你究竟弄什么玄虚,李二哥他们的实在情况到底怎样了? 何可人回眸瞧了韩剑平一眼,笑笑道:他们也和大哥三哥一样,被困在一个机关之中,但因为李二哥在被困之际,略占先机,是以还没有完全失去抵抗能力,尚保有一定限度的自由! 张太和咦了一声,诧道:这样说来,八妹你好像是亲眼看见的了? 何可人笑着摇头道:我哪有许多眼睛来看,只不过知道得较为详细罢了! 张太和略一沉吟,侧顾何可人,注目道:我听二弟他们说过,曾遭遇到好多次危难,结果都被人暗中相救,转凶为吉,那暗中相救之人,又都好像是你,不知有没有其事? 何可人扬眉笑道:大哥袖里乾坤,何妨猜上一猜! 张太和摇头道:我又不是真正的八洞神仙,怎能推算得出? 何可人笑道:大哥既然猜算不出来,就只好让小妹暂时保存这个谜底,将来到了揭晓之时再奉告了! 张太和怫然道:自家兄妹,难道还有什么秘密要保留么? 何可人笑道:目前因情势所限,不得不如此,尚望恕过小妹才好! 张太和见她这样说,自然不便勉强,遂微微一笑,把话题一转道:李二弟他们被困在什么地方? 何可人侧顾韩剑平,笑道:那地方五哥不是看见过么? 韩剑平讶然道:八妹不是说,那是假的么? 何可人笑着道:笼中之人虽然是假,但那机关却真的就在附近! 就在这笑语之间,众人业已奔到了韩剑平原先遭遇方外三魔的那座高峰! 正当众人将近抵达峰巅之际,陡听一声震耳怪笑!只见三条人影迎面飞扑过来! 众人闻声,俱不禁惊喜交集,张太和扬声叫道:是李二弟么? 话还未了,那三条人影业已到了面前,正是李玄、蓝启明和施雯! 李玄怪笑道:你们再不来,我就要骂人了! 张太和一怔道:你要骂谁? 李玄目光四下二扫,怪声笑道:我还以为那位朋友骗我们在这里喝西北风哩! 话声一顿,一双怪眼直瞅着何可人,怪笑道: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八妹竟舍得亲自下凡来了? 何可人笑道:二哥就是这张嘴巴讨厌,难道我送的那一粒酒母,还堵不住你的嘴巴么? 李玄怪眼一翻,啧啧叹道:提也不用提了,我自从把酒葫芦输掉了之后,那粒酒母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何可人娇笑道:我知道二哥素来喜欢赌大胆钱,输了也是活该! 李玄目光一眨,怪笑道:你且慢幸灾乐祸,须知连你送给大哥的那匹驴子都一齐输掉了哩! 何可人笑道:只要大哥不心疼,我才不管哩! 李玄怪眼一翻,怪叫道:我就不相信,你在那场赌博中没有参加一份! 何可人玉手乱摇,娇声笑道:二哥莫要乱冤枉人,我是从来不爱赌的! 张太和笑道:你们不要穷扯了,说点正经事儿要紧! 说着,目注李玄道: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好像有人帮忙才得脱困,是么?那是什么样的人呢? 李玄一双怪眼乜视着何可人,怪笑道:惭愧得很,我们只知道她是个女人,却都没有看清楚是何方神圣! 何可人笑道:二哥这样看着我干么?我可没有这大本事,能够身外化身来救你们出险哩! 李玄搔了搔满头乱发,怪叫道:那就奇怪了! 张太和笑道:二弟何不将怎样被困,怎样脱身的经过说来听听,让大家研究研究,或许能够理出一点头绪哩! 李玄想了想,遂将此行经过说出。 原来,李玄、蓝启明和施雯三人离开了打箭炉,直趋峨嵋,一路上说说笑笑,不知不觉便横越四川,进入湖北,并未有所发现。 约莫十天前,他们就已顺着沅江来到这雪峰山区,展开搜索工作,竟然毫不费事地一搜便搜着了线索! 那是一处颇为隐秘的峡谷,两面峭壁参天,近谷口的峭壁下有一个大可容人进入的洞穴,洞口插着一个木牌,牌上居然写着方外三魔,请君入瓮两行大字! 三人乍见之下,俱不由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们的行踪竟已落入对方眼里! 喜的是方外三魔的踪迹虽不能从这块木牌断定就在洞中,但却可以推测这三个魔头必然就在附近无疑! 李玄瞧着这块木牌,怪眼连连翻动,突地挥手一拐,将木牌砸得粉碎,嘿嘿冷哼怪笑道:这种手法,也敢在我老花子面前来耍! 回顾蓝启明和施雯,说道:到别处去吧,这个当我才不上! 蓝启明道:且慢!二哥是怕洞中有什么埋伏、被请入瓮呢?抑是认为此乃疑兵之计,洞中根本没有方外三魔? 李玄冷笑道:我认为这洞里可能会有方外三蛇或是方外三虫,那三个魔崽子根本不会在里面! 蓝启明摇头道:二哥这判断可谓大错特错,我看洞中不但有方外三魔,并还有极厉害的埋伏! 李玄哦了一声,怪笑道:你这看法可有什么根据? 施雯也笑道:我记得明哥以前不是说过什么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么?这摆在眼前明明是实者虚之么,我认为二哥的判断是对的! 蓝启明笑道:雯妹那里知道,兵法之为用,变化无穷,须知实者固然要虚之,但有时候也可以实者实之,毫不掺假的! 施雯摇头道:如果把事实摆明了,还骗得人上当么? 蓝启明笑道:这是兵法上的另外一条,名叫激将法! 李玄哼了一声道:我可不受激! 蓝启明道:但我认为有进洞一探的必要! 李玄嘿嘿怪笑道:这种睁起眼睛上当的事儿,我可没有兴趣! 蓝启明冷笑道:二哥!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李玄怪眼一翻,喝道:你这是明知?还是故问? 蓝启明冷冷道:好!就算我明知故问,但请问,发现了方外三魔的踪迹以后,又如何? 李玄脸色一沉道:我看你是皮子发痒,想挨打了是不是?难道忘了大哥的吩咐,当发现对方踪迹以后,千万不可妄动,要等到大家会齐,才商量对策的么? 蓝启明又冷笑道:要怎样才算发现方外三魔的踪迹? 李玄一楞道:这 蓝启明哼了一声道:我们不进洞去看看,怎能得到真实的消息? 李玄怪眼乱翻了一阵,怪笑道:好吧!算你小六子会说,但进洞之后倘若吃了大亏,可不准埋怨! 蓝启明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只要小心一些就行了!说完,当先走进洞去! 李玄无可奈何,只好运聚功力,同了施雯跟着进入洞中! 哪知他们前后脚刚一进洞,方自打算往里搜索,陡然沙的一声!洞口立刻被一块巨石封了个严丝合缝,洞中顿时一片黑漆,伸手不见五指! 三人料不到对方埋伏发动得这快,俱不由大吃一惊,正待回身看时,忽听洞里传来卡的一声轻响! 李玄更不怠慢,右手一抖,呼的一声,将铁拐当作暗器,对准响声传来的方向掷去! 只听波的一声爆音过处,洞里似乎起了一阵纷乱,但立刻便沉寂下去! 李玄怪声喝道:魔崽子们不必躲躲藏藏,是好的就出来见个真章! 喝声一落,黑暗中便传来一阵怪笑,有人接口道:算你这贼花子手脚快,暂且让你们多活几天,你这根打狗棍颇有用处,佛爷借去派个用场,过几天再还给你便了! 李玄听出这乃是通化头陀的声音,遂认准了方面,猛地腾身过去,凝足十成功力,一掌劈出! 轰然一声巨响,大力金刚掌掌力撞处,只震得石屑纷飞,洞壁微撼,却不见通化头陀的一点反应! 李玄咦了一声,伸手到处一摸,不由暗吃一惊,作声不得! 蓝启明这时也将四周洞壁摸索了一遍,又掏出一只火折子燃着了四下一照,果然不出所料,他们业已被困在一间通体无缝的石牢之中! 三人又复仔细搜查了几遍,依然找不出门户所在! 李玄只气得吹须瞪眼,恨不得把蓝启明痛揍一顿! 蓝启明却毫不在乎地笑道:二哥放心,我们最多受几天活罪,我敢担保死不了! 李玄气哼哼地说道:这次你又有什么高明的看法?我才不听你的谬论! 蓝启明正色道:二哥的那根铁拐,不是已落在他们的手中了么,我就是凭着这一点,认为我们必不至于困死在这洞里! 李玄哼了一声道:他们如果把我要饭的家伙拿去在人前炫耀时,我这铁拐酒仙的招牌就砸到家了,岂不是比死都难过?还说什么凭着它而能够脱身呢? 蓝启明笑道:我相信他们倒不会拿了你的家伙去在人前显耀,而是拿去骗骗大哥和五哥这两路人马! 李玄沉吟道:原来如此,于是你就断定大哥和五弟他们就会根据这线索来救我们了? 蓝启明点头笑道:正是如此,二哥只要稍微忍耐,相信不多几天,必有佳音! 李玄想了想,情知除了等待以外,实在也没有其他善法,只好暂时按下忿怒的心情,和蓝启明及施雯在洞中静静等待! 黑暗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方才听见洞壁之中传来一丝微细而苍老的语音道:三位请尽量往后退,运功护身,等待脱困! 话声听来十分陌生,但李玄等人已无暇多作考虑,齐地依言退到靠里面的角落,各运真气,将四肢百骸护住! 他们方自一切停当,陡听前面洞壁中爆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阵热风,还挟着大量的砂石,又劲又急地迎面卷来! 幸而他们早将护身真气展布开来,是以这一阵灼热的风砂,到了面前便纷纷挡落地上,同时,洞壁上现出一个数尺方圆的穴口,阵阵寒冷清新的空气,随着透了进来! 只听那苍老的语音又复响起道:三位赶快出来,到对面峰巅等候,贵朋友不久便到! 李玄不待此人把话说完,已自一晃身,当先从穴口飞射出去,同时凌空闪目,四下一扫! 音犹在耳,那说话之人却已不知去向! 蓝启明和施雯相继纵出,齐声问道:那人呢? 李玄飘身落地,摇头叹道:这位朋友的轻功身法实在高得惊人,恐怕除了八妹以外,就要算此人了! 蓝启明抬头望望对面的高峰道:那位朋友说的话,二哥认为是否可靠? 李玄笑道:管他可不可靠,反正我们也该要换个地方透透气了! 于是,三人就离开峡谷,攀登上高峰之巅,一面坐地调息,一面等候张太和及韩剑平这两路人马前来。 李玄将经过说完,怪笑两声道:我们正等得不耐烦,以为又上了恶当,干喝了一大半夜的西北风,心中方自有气之际,你们果然来了,当我乍见八妹时,真的还以为那位朋友就是你哩! 何可人噘嘴笑道:二哥这岂不是在绕着圈子骂我么! 李玄怪眼一翻道:什么地方骂了你了? 何可人哼了一声道:还不认帐么? 韩剑平这时才想起李玄那根铁拐,遂低头四下寻找! 李玄咦了一声道:老五,你找什么?是不是把八妹送你的罗帕失落了? 韩剑平被说的满面通红,抬头尴尬地笑道:二哥才脱险境,怎的就有兴趣吃人家的豆腐了?我是找你那根要饭的家伙呢! 当下,就将在这峰巅独斗方外三魔,濒危之际,幸得何八妹相救之事说了。 李玄哦了一声,目注何可人,笑道:当时你有没有看见我那柄铁拐的下落? 何可人目光一转,摇头歉然说道:那时我急着救人,倒没有注意,二哥千万不要生气! 李玄怪笑道:不要紧,旁人捡去除了要饭以外,别无用处! 吕慕岩朗声道:如今我兄妹聚齐,正好把那三个魔崽子找出来,一举歼灭,不知大家的意下如何呢? 这一个提议,除了何可人之外,其余莫不齐声赞同! 吕慕岩瞧着何可人,诧然问道:八妹为何不则一声?是否另有高见? 何可人笑道:我想,那方外三魔除非是天下第一号傻瓜,才会在这种情况之下,出来和我们拼命! 李玄轻笑道:三个魔崽子不出来,难道我们就不可以找上门去么? 何可人目注李玄,笑道:二哥可知道那门在什么地方? 李玄一怔道:这个忽地回身一指峰下的峡谷,怪叫道:那个山洞不就是他们的门户么? 何可人笑道:如果有门可寻时,你怕不早就打进去了! 李玄抬手搔着头上的乱发,讷讷道:这个这个如果那位救我们出险的朋友还在这里的话,恐怕就没有问题了! 何可人笑着摇头道:那也不见得! 张太和笑道:那么,八妹有什么方法逼他们出来一搏呢? 何可人摇头道:没有办法,因为一来双方势力太过悬殊,二来方外三魔的销魂化魄百毒魔功尚未练成,三来 张太和咦了一声,截口问道:八妹怎会知道这三个魔头在练销魂化魄百毒魔功之事?我们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把这种歹毒的功夫练成,所以才到处搜寻,想把他们找出来加以诛戮,以绝后患的呢! 何可人笑道:这其中的道理,请大哥让小妹暂时卖个关子好不好! 李玄摇摇头,啧啧叹道:我看你知道的事情真不少! 何可人微微一笑,方待开口,吕慕岩突然想起了一桩事情,似乎有所期待地注目问道:另有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八妹知不知道? 何可人秋波一转,笑道:什么极为重大的事情,四哥何妨说来听听! 吕慕岩复又瞧了她一眼,遂将在苗岭夜探火龙峒,所见所闻之事,一一详细叙述出来! 张太和等人听了,俱不由大为惊讶! 蓝启明一拍大腿道:我早就说过,那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如今狐狸尾巴果然露出来了! 吕慕岩瞧着何可人,笑道:八妹晓不晓得这件事? 何可人笑道:我刚才分析方外三魔不愿在此地和我们正面作战,所说的第三项理由,就是因为宇内八魔联盟之议,尚在协商阶段,还未完全成熟 吕慕岩凝视着何可人,截口说道:如此说来,你是晓得的了,我看那晚上收去飞魔峒主的三根火龙毒羽之人,必然就是八妹了! 何可人微微一笑道:是与不是,还得请四哥多猜一猜,目前仍在大卖关子之中,尚须多多包涵才好! 笑语之声微顿,又道:因为有了这三项理由,所以我认为除非能够找到大量火药火器,硬将那方外三魔这座老巢整个炸掉,否则是没有办法逼他们出来拼命的! 张太和突然想起一事,一皱眉头道:八妹!你看那钟离汉会不会就是那魔中之魔钟离玨的一双孪生遗腹子之一? 何可人闻言目光四下一扫,笑道:我们尽站在这里说话也不是道理,且到别处找个干净地方歇歇脚,再慢慢谈吧! 张太和等人明白她话中之意乃是怕被对方偷听了去,遂一齐点头赞成,相随何可人,驰下那座高峰,奔出了十数里,另外找了一座顶上颇为平坦的孤峰,坐下来歇息并略进饮食。 休息了一会,张太和开口道:八妹!你这样躲开对方的监视,莫非你早已知道那钟离汉的底细了么? 何可人笑道:到目前为止,我还不十分清楚,我这样做法,无非是故作姿态,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究竟知道多少罢了! 张太和不由一怔,沉吟道:倘若那钟离汉当真是魔中之魔钟离玨的遗腹孪生子之一时,就相当麻烦了! 李玄怪笑道:但愿那个钟离秦是个面冷心热之人,不与这般魔崽子沆瀣一气,能被我们争取过来才好! 张太和沉思了一会,抬头注目何可人道:八妹,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一共有三个重大的问题,还望你能运用智慧,加以研究解决才好! 何可人娇笑道:大哥莫要给我乱戴高帽子,是哪三个重大问题,不妨说出来,由大家研究一番便了! 张太和神色一整道:第一是方外三魔合练的销魂化魄百毒魔功,万一被他们练成了以后,便非我们所能抵御,应该及早设法!第二,倘若宇内八魔真的联盟起来,不是我说一句泄气的话,就算我们武林八修凑齐了,也最多是个势均力敌的局面,却不见得有获胜的把握 李玄怪笑插嘴道:不对不对,现在又加上那钟离汉,应该宇内九魔才对! 张太和沉重地说道:这样一来,情势就更为可虑了! 何可人笑道:情势是否可虑,不妨慢慢研究,大哥且把那第三个问题说来听听! 张太和缓缓说道:这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如何着手去争取那钟离秦,使之倾向于我们,来凑足我们这八修之数了! 众人听完这个问题,各自低头寻思了许久,都想不出个完善的对策! 张太和咳了一声,目注何可人,含笑道:八妹想了这么久,必已智珠在握了吧? 何可人嫣然一笑,目光一扫众人,叠起三个指头,说出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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