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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廿八章饮酒尽兴

霸王裙 諸葛青雲 7696 2023-02-05
项小芸嫣然笑道:艾老人家,你说对了,我自从艺成出道,游侠江湖,获得红粉霸王的外号以来,便自行拟定了八个字儿,以作行为准则! 艾皇堂笑道:项姑娘不妨把这八个字儿,说来听听! 项小芸微微一笑,妙目流波地,看着虞大刚,扬眉叫道:虞大哥,适才你战胜东剑钟强,足见功力,意存忠厚,又见慈心,如今我再考考你的聪明,你能猜得出我所拟行为准则,是八个什么字儿? 虞大刚不假思索地,含笑答道:这八个字儿,在你的前言后语之中,业已有所提及,呼之欲出,只不过艾老人家未曾留意,才多此一问而已。 项小芸笑道:你不要吹,你说说看! 虞大刚朗声笑道:假如我所料不错,应该是霸王手段,菩萨心肠八字! 项小芸芳心可哥,尚未点头,艾皇堂却已失声说道:对了,关于这霸王手段,菩萨心肠八字,虞老弟猜得也妙,项姑娘拟得也高!因若只有霸王手段,缺少菩萨心肠,在江湖便为剧寇,在庙堂便为暴君!若无霸王手段,只有菩萨心肠,则在江湖便为庸流,在庙堂便为懦主,必须两者并具,相辅相成,方能济世救民,烈烈轰轰地,做出一番事业!

项小芸失笑说道:艾老人家,你不要再捧我了,倘若把我捧得骨软筋酥,却怎样去往销魂堡中,和那些凶神恶鬼,斗个天翻地覆! 虞大刚点头说道:我们应该走了,倘若去得太迟,救不了东剑钟强父子,便有为德不卒之憾了! 项小芸拍着那只黑虎的宽厚虎背,微笑说道:虞大哥,你把你的老黑,借我骑骑好么?因为我闯荡江湖以来,虽然见识过不少东西,却尚未骑过老虎! 虞大刚微笑说道:芸妹尽管乘骑,老黑已经认识你了,不会发老虎脾气! 项小芸闻言大喜,轻轻一跃,便自骑上虎背! 虞大刚摇手笑道:芸妹慢走,我和艾老人家,还不一定准能找得着那异常神秘的销魂堡呢? 项小芸娇笑说道:大哥放心,我本可与你们同路,到了销魂堡,再复彼此分手!但因要想骑虎飞驰,过过瘾儿,故而先行一步,到骊山琼花谷的谷口左近,等候你们便了!

语音一落,双膝用力,略夹虎腹,黑虎果然通灵,遂四爪翻奔地,疾驰如飞,转瞬便失去踪迹! 虞大刚与艾皇堂相视一笑,也自随后举步,双双尽速赶去。 他们两人,一个身负旷代武学,一个号称神行酒丐,素以轻功成名,自然脚程均属绝快,比那只通灵黑虎不慢多少。 关于三位武林奇侠,及一只通灵黑虎的赶路情形,暂时不提,先行叙述东剑钟强,和钟少强的父子方面。 钟少强施展诡计,使项小芸所扮虞小刚,因索断失足,坠入深壑以后,不禁欣喜若狂,赶回销魂堡,欲向氤氲教主赫连匡,报告自己东海谒父经过,以及在华山巧遇劲敌,独建奇功情事! 但一到销魂堡,便觉堡中气氛不对,仿佛有点说不出来的特殊紧张状况! 他当然难悉细情,不知道这种紧张气氛,是由于氤氲教主赫连匡,与副教主夏侯彬之间的权势斗争,日趋明朗所致!

而赫连匡与夏侯彬两人的矛盾加强,又是由于项小芸挑拨离间的一手导演! 夏侯彬为人,心机极深,他虽把日月双珠,藏入鸳鸯钢胆之中,但同样可以旋转开关的鸳鸯钢胆,却预先铸有数对。 自从项小芸向他借看鸳鸯钢胆以后,夏侯彬便觉起疑,暗想钢胆是寻常之物,对方何必借看?难道这虞小刚竟知道有关日月双珠的重大秘密? 夏侯彬不起疑还好,一起疑之下,自然细细捉摸! 他不细细捉摸还好,这一细细捉摸之下,竟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细思之下,想起虞小刚也曾参与龙门夺宝之举,倘若此人心机稍深,当日佯作离去,实则隐身偷窥,则自己暗藏日月双珠的这桩重大秘密,岂不早被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夏侯彬越想越觉不错,因为设非如此,对方决不会平白无故地,向自己索看鸳鸯钢胆!

他本来是把内藏日月双珠的那副鸳鸯钢胆,握在掌中,整日盘弄,这一有所警觉,遂换了对寻常钢胆,把那对藏宝钢胆,谨慎收起! 夏侯彬在他所居静室之内,方把自己的可能漏洞,设法掩饰完毕,便有教中弟子走来,恭身禀道:启禀副教主,教主请你到氤氲秘室,有事相议! 夏侯彬虽在暗培势力,准备夺取赫连匡的教主权位,但于时机成熟以前,却对赫连匡极为恭顺,丝毫不肯露出什么桀骜不驯,致招忌刻! 故而闻言之下,立即赶去氤氲秘室。 这氤氲秘室,本是赫连匡平素与一干荡妇妖姬,追逐淫乐之所,如今却只有赫连匡与乌指女卫红绡两人在内! 夏侯彬一进秘室,便遍体生寒,觉得情势不对! 因为像他这等奸雄人物,感觉极为灵敏,发现赫连匡的两道眼光,仿佛老是盯在自己手中的鸳鸯钢胆之上。

他有了这种感觉,自然越发加强戒心,暗作准备! 夏侯彬是奸雄,赫连匡是枭雄,他虽由爱姬乌指女卫红绡口中,听说她获得有力密报,副教主夏侯彬结党争权,图谋不轨,并私自隐匿日月双珠,藏在鸳鸯钢胆之内,却决不形诸神色,只打算不着痕迹地,设法察看! 因密报可能是真,也可能是有人故意挑拨,自己倘若鲁莽从事,万一夏侯彬的鸳鸯钢胆之内,竟不曾藏得日月双珠,便误会定深,台阶极为难下! 夏侯彬一入氤氲秘室,便向赫连匡躬身施礼,含笑说道:夏侯彬参见教主,不知教主有何令谕? 赫连匡伸手笑道:夏侯二弟请坐,我找你并无别事,只是为了我那讨厌恶疾 话犹未了,夏侯彬便失惊说道:教主服药至今,难道毫无康复痊愈迹象?

赫连匡摇头叹道:我已经对那酒糟扁鹊庄老七的岐黄之术,发生怀疑,不知他是否徒负虚名,毫无实学! 原来,赫连匡性极好色,除了与乌指女卫红绡,小迷楼主人宇文珊有染之外,并蓄有无数荡妇妖姬,以供淫乐! 常言道得好:上得山多终遇虎,他如此荒淫之下,终于中了彩头,染上极严重的风流恶疾! 头痛心疼皆好治,风流恶疾最难医,这才设法把名气极大的当世神医酒糟扁鹊庄七先生,掳到销魂堡中,替他诊治! 如今,夏侯彬听得赫连匡对庄七先生的医道,表示怀疑以后,便自摇头说道:教主不必多疑,当世之中的神医国手,首推庄七第一! 赫连匡皱眉说道:这样说来,莫非他有意藏私,未曾尽力?害得我痼疾难痊,辜负了多少良宵,耽误了多少欢乐?

夏侯彬笑道:教主,我们把庄老七请来谈谈如何? 赫连匡略一点头,伸手按动了榻边机括,右面墙壁之上,便现出了一个圆形门户,并扬声叫道:庄七先生,请出来我们谈谈! 语音方落,一个精神颇为颓疲不振的青衫老叟,便自奄搭搭地,缓步走出,在夏侯彬身旁坐下! 夏侯彬抱拳笑道:庄七先生,我家教主服了你几剂药了? 庄老七没精打彩地,淡然答道:不论剂,我是替他配的药丸,每天服食七粒! 夏侯彬笑道:七先生是当代第一神医,向有庄一帖之称,这次为我家教主疗疾,为何毫不见效? 庄七先生把双眼一瞪,扬眉说道:怎么毫不见效?若不是天天服我药丸,他那条子孙根,早已烂掉,鼻子上也开了天窗,由氤氲教主,升成通天教主!

夏侯彬听得几乎失笑,但却强自忍耐地,目注庄七先生,缓缓说道:以七先生的医道之精,应该不仅能遏止病势,并能减退病情,消除病因才对! 庄七先生冷笑说道:我庄老七生平不打诳语,对于贵教主的风流大病,我有一种原因,不会把他治死,但也有另一种原因,不会把他治好! 赫连匡勃然叫道:你把这两种矛盾原因,说给我听! 庄七先生笑道:一点都不矛盾,我先说不会把你治死的原因,因为你这风流病儿,发觉太迟,业已极为严重,放眼四海八荒,除我庄老七外,无人能治!故而,你若不死,我也泰然无忧,万一使你梅毒升天,真成了通天教主,我庄老七连骨头碴子,都非被剁烂不可! 赫连匡怒道:你知道利害就好,再说,为什么不能把我治好?

庄七先生笑道:这原因更为简单,你把我掳来销魂堡后,为什么在饮食方面,对我虐待? 赫连匡怪叫一声说道:庄老七,你要摸摸良心,我虽把你掳来销魂堡,但却待若上宾,决非视如俘虏 庄七先生冷然说道:你敢,氤氲教中,有任何人敢对我不敬,我便早就让你变成风流鬼了!大丈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庄老七堂堂侠士,我还不至于对我得一身骨肉,看得太重! 赫连匡面色如霜,几欲变脸,但终于为了自己病情,勉强忍耐地,哼了一声说道:氤氲教对你并未有所失礼,居以精室,食以盛馔,每日山珍海味,罗列满席,你怎会口出怨言,说我在饮食方面,对你虐待。 庄七先生扬眉说道:当然虐待,因为你在饮食二字之中,只对我供应一半。

夏侯彬一旁讶然问道:供应一半,七先生此言何意,莫非是怪责我们,不曾供你美酒。 庄七先生仿佛酒瘾难熬地,咂咂嘴唇,苦笑说道:庄老七在当世武林中,除了岐黄薄技之外,便是嗜酒成名,你们偏偏不肯给我酒喝,岂非比杀我还要难受? 乌指女卫红绡听他这样说法,含笑叫道:七先生,氤氲教决不会对你吝供美酒,只因酒能误事,深恐先生大醉之下,处方有谬 庄七先生不等卫红绡话完,便即哈哈大笑说道:卫姑娘,你的这种想法,属于严重错误,我先请教一声,你知不知道我的武林匪号? 卫红绡嫣然笑道:酒糟扁鹊,举世闻名。 庄七先生长叹一声说道:江湖中人,虽然都知道我叫酒糟扁鹊,但除了我几位至交老友之外,无人能完全懂得这四字涵意。 卫红绡柳眉微扬说道:这四个字儿,似乎不难理解,应该是说明七先生素好饮酒,并精岐黄妙技。 庄七先生摇头说道:这只是就字面而言,骨子里却另有深义。 夏侯彬接口笑道:七先生不妨把这骨子里的意义,说来给我们听听。 庄七先生点头说道:这意义就是我的酒意,和我的医力,互成正比,添了一分酒意,便高了一分医力,倘若喝到东倒西歪,醺醺大醉之际,便无殊华佗再世,扁鹊复生,否则,只不过是个对于药名病理,尚稍熟悉的普通医生而已。 卫红绡妙目一扬,向赫连匡微笑叫道:教主听见没有,庄七先生是表示你若能供他美酒,使他尽兴,他才能发挥妙技,把你的病儿治好。 庄七先生抚掌笑道:对了,对了,休看你这风流大病,业已梅毒入内,极为严重,但服一次药,减一分病,服十次药,便告除根。换句话说,就是你只要每日让我在酒兴足后,替你开张药方,过了十日,便可完全痊愈。 赫连匡听得庄老七要求在醉后开方,不禁眉头深蹙,默然不语。 夏侯彬含笑说道:教主何必迟疑,我们不妨先陪七先生尽兴一醉,请他开张方儿看看。 赫连匡知道夏侯彬言外有意,就是不妨遵从庄七先生所请,试上一试,倘若药方中有何不妥,仍可斟酌情形,避免服用。 想到此处,扬眉笑道:好,七先生,我们三人,陪你同作畅饮。 庄七先生的神情本甚萎靡,一听有了酒喝,立时精神大振地,目闪精芒,狂笑叫道:赫连教主,你叫他们多准备一些美酒,我庄老七是十斤以下,酒意毫无,等二十斤美酒,下喉之后,便该替你开药方了。 赫连匡苦笑不语,展眼问酒菜已备,遂由赫连匡、夏侯彬、卫红绡三人,陪着庄七先生,放怀畅饮。 那位庄七先生,思酒已久,简直手到杯干,在喝完一坛极好凤酒以后,脸上神采焕发,与先前那种奄搭搭的模样,完全二致。 卫红绡因与赫连匡早有秘密安排,遂一面饮酒,一面含笑说道:教主,九月十五,强敌将临,你那氤氲化血指的绝世神功,却千万不能搁下 赫连匡不等卫红绡话完,便即接口笑道:你尽管放心。我的这点功夫,不仅绝未搁下,并旦夕精研,进境更妙。 庄七先生举杯笑道:赫连教主,在下久闻氤氲化血指之名,不想教主居然擅此神功,能否显露一手,使我庄老七开开眼界。 赫连匡本就有意施为,闻言之下,点头笑道:七先生既也有兴,我就略为献丑便了。 这时,恰好有名侍女,端来一盘鲜鱼,赫连匡等她放下鱼血,便倏伸左掌,在那侍女肩上,拍了一拍。 因为赫连匡这只左掌,自从食指以下,均已被人削去,只剩一只拇指,故而与其说是用左掌在那侍女肩上,拍了一拍,不如说是用左手拇指,在那侍女肩上,点了一点。 就这轻轻一点,肩上也未见伤痕,那侍女便花容变色地,翻身仆倒,未到片刻,居然骨肉齐消,化作一滩血水。 卫红绡略一摆手,便由另外的侍女,立即把血水清除,地上洗净。 庄七先生看得心中既颇震惊,又颇难过。 震惊的是氤氲教主赫连匡的氤氲化血指力,果然霸道绝伦,阴毒无比。 难过的是自己随口说了一句请赫连教主施展氤氲化血指力之语,竟害得一个无辜少女,惨遭横死。 尤其在这件事儿上,可以看出赫连匡的驭下之严,其他侍女,分明眼见同伴无辜惨死,却决无任何一人,敢在脸上表露出半分不愤不服神色。 他方自寻思至此,夏侯彬向他含笑问道:七先生的看法如何,我家教主的这种氤氲化血指,是否独步当今,罕世无匹? 庄七先生点头笑道:赫连教主这种绝技的毒力方面,果然猛烈无伦,但劲力方面 赫连匡就在等他这句话儿,故而立即接口笑道:好,我今日索性献丑到底,再在劲力方面,略作表现。 夏侯彬闻言暗喜,因为自己对于赫连匡,最忌惮的,就是他这种氤氲化血指力,如今虽已获得白发龙王谭玉成的那套龙皮水靠,贴身穿着,但究竟是否挡得住赫连匡的独门绝艺,却尚无十分把握。 此时,赫连匡既要在氤氲化血指的劲力方面,再作表现,自己正好留心观察,必须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夏侯彬想得正自高兴,陡然大吃一惊。 因为,赫连匡话完之后,目光一扫四周,突向夏侯彬含笑叫道:夏侯二弟,你把你手中的鸳鸯钢胆,借我一用。 这是预谋,这是赫连匡自从获得卫红绡所转密报后,必会举行的查察手段。 但赫连匡毕竟老奸巨猾,他在这种场合,利用这种方法,来索取鸳鸯钢胆,却似纯系巧合,丝毫不落痕迹,不至于引起夏侯彬的疑忌,并在万一发现密报失实之后,不至于无法下台。 夏侯彬果然摸不透赫连匡这种举措,究竟是有心而为,抑或无意巧合? 他一面把鸳鸯钢胆,递向赫连匡,一面却心中暗自忖道:幸亏自己事先机警,换了一对寻常钢胆,来见赫连匡,否则,胆中所藏日月双珠的重要机密,难免泄露,风波立起,岂非便将措手不及,一败涂地。 赫连匡是有心如此,自然对于夏侯彬的一切神色变化均在暗中注意。 夏侯彬虽然强自矜持,立即递过鸳鸯钢胆,并未丝毫怀疑,但总有点不太自然的神色,在不知不觉间,暗暗流露。 赫连天看在眼中,已知卫红绡所获密报,绝非空穴来风,可能真是实事。 这位氤氲教主的杀心已动,他决定倘若鸳鸯钢胆之内,果然藏有日月双珠,或其他足以显示夏侯彬对自己企图叛逆的证据之后,便立下杀手,以免夜长梦多,发生肘腋。 赫连匡心意既定,便把那对鸳鸯钢胆,放在离身尺许的矮几之上,暗凝功劲,极为迅速地,用左手掌的那根残余拇指,分别各点一下。 庄七先生看得分明,赫连匡虽然指尖已沾钢胆,吐出内劲,但钢胆却连动都绝未动过一下。 这就是功夫,所谓重逾泰山之压,轻于一羽之加,若非内功练到登峰造极地步,决难有如此造诣。 赫连匡收指以后,庄七先生举起手中的牙箸,向那两粒鸳鸯钢胆,各自夹了一夹。 说也奇怪,方才还在叮当作响的鸳鸯钢胆,如今竟变成两个烂糟糟的红烧狮子头模样,被酒糟扁鹊庄七先生,未运功劲地,随意轻轻两夹,便告夹成四片。于是,一座皆惊。 但他们所以惊奇之故,却因立场不同,互相异趣。 庄七先生之惊,是惊于氤氲教主赫连匡所练这种氤氲化血指无论在散毒方面,抑或攻坚方面,均具有凌厉无俦的罕世威力。 赫连匡之惊,是惊于那以为十拿九稳的密报成虚,鸳鸯钢胆之内,根本毫无异状。 卫红绡之惊,是除了与赫连匡完全相同以外,并加上点气,气的是那虞小刚居然骗了自己。 夏侯彬之惊,是惊于赫连匡,卫红绡两人的神色变化。 鸳鸯钢胆一开,赫连匡与卫红绡两人的神色立变,这种神色,代表了一种指望成空的茫然失意。 由此可见,赫连匡必获密报。 由此可见,这位氤氲教主,对自己仍存有相当猜忌之心,并非完全信任。 也由此可见,自己当日在龙门夺宝时,把日月双珠,藏放于鸳鸯钢胆以内之事,必已被人窥见。 他们惊定以后,首先觉得惭愧之人,自然是那乌指女卫红绡,她认为自己所转告赫连匡的,竟是桩丝毫不实的错误情报,未免有点脸上讪讪,颇觉不是意思。 其次有些赧然的,便是氤氲教主赫连匡,他认为自己错疑了夏侯彬,但又未便加以说明解释,遂只好索性不管地,向庄七先生含笑道:七先生,我已不揣鄙陋,把所练薄技氤氲化血指,献丑尊前,未知可为七先生添得几分酒兴? 庄七先生扬眉狂笑说道:赫连教主的这种绝艺,可称冠冕当今,庄老七瞻仰之时,已尽斗酒,如今我再喝上三大觥吧。 说完,果即斟满了三大觥酒,一一饮尽。 夏侯彬见席边两只巨坛已空,默一计算,知道这位酒糟扁鹊庄先生,业已饮下二十斤左右美酒,遂含笑问道:七先生酒意如何? 庄七先生神采飞扬地,眯缝着眼儿,怪笑答道:二十斤美酒,不过微醺,要想使我喝到酩酊大醉之境,却还早得很呢。 夏侯彬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命他们再取两坛酒来,使七先生尽情尽兴。 庄七先生摇头笑道:不必,不必,常言道:兴不可尽,乐不可极,又道是:花看半开,酒饮微醉才是最高境界,倘若花开烂漫,酒到酩酊,便是恶境,而非佳境的了。 说到此处,把面前余酒,一倾而尽,向夏侯彬伸手怪笑道:拿来。 夏侯彬以为他是要酒,心想这位庄七先生,怎么颠三倒四,出尔反尔,方才说不可尽兴,如今又伸手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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