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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假中毒将计就计

刀开明月环 東方玉 13088 2023-02-05
飞龙公子道:程兄那就不妨运气试试,可有什么异处?程明山脸上流露出惊异之色,看了飞龙公子一眼,果然不再说话,坐在椅上默默运气。他才一运气,口中就不禁轻咦了一声。 飞龙公子没有作声,只是脸露诡笑的望着他。 司空玉兰关切的问道:程大哥,你怎么了? 程明山一张俊脸忽然胀得通红,倏地睁目,怒声道:可是公子在我身上,做了些手脚么? 他故意把脸涨红,那是因为气机痪散,不能集中之故,这样才会使飞龙公子深信不疑。 飞龙公子淡淡一笑道:程兄稍安毋躁。 程明山又急又怒的道:在下一身功力,全已散去,难道不是你做的手脚么? 哈哈!飞龙公子大笑一声道:程兄这可怪不得兄弟,因为程兄武功太高了,兄弟此次有事上灵山岛,如若不把程兄先制服了,会碍了兄弟大事,所以暂时只好委屈程兄,但兄弟可以向程兄担保,只要等灵山岛事了,兄弟自会使程兄完全恢复的了。

司空玉兰早经程明山说过,但依然装作吃惊的道:你在程大哥身上做了手脚?你待怎的? 她也装作得十分逼真,右手一抬,锵的一声,银光乍现,掣出了一柄短剑,身形一闪,挡在程明山身前,回头道:程大哥,你快运功试试,是不是可以把毒药逼聚一处呢? 程明山苦笑道:小妹子,不成了,我连一口真气都提不起来 司空玉兰粉脸凝霜,短剑朝飞龙公子一指,娇叱道:飞龙公子,你原来居心叵测,快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飞龙公子诡笑道:姑娘这一生气,就更美了。在下请程兄暂时失去武功,其实也全是为了姑娘。 司空玉兰镇定的道:你要如何? 飞龙公子道:在下方才已和姑娘说过了,在下此行有借重姑娘之处,希望姑娘能和在下合作,如果程兄武功尚在,在下灵山岛之行,就注定非失败不可了,所以只好委屈程兄了。

你司空玉兰气极,右手一送,举剑就朝飞龙公子刺去。 飞龙公子朝她微笑道:小美人儿,你别在本公子面前动剑了! 身形一侧,右手轻轻朝她执剑手腕拂去。 程明山喝道:拂花手法,小妹子快退。 他精擅神仙手,乃是截脉手法,自然也识得拂穴手法拂花手了。 司空玉兰要待缩手,已是不及,但觉右腕骤然一麻,手中短剑夺的一声,落到地板之上。 飞龙公子左手疾发,一下点了司空玉兰的穴道,依然若无其事的俯身拾起司空玉兰的短剑,替他收入剑鞘,才回头朝程明山笑了笑道:程兄果然是行家。 一面举手击了两掌。 只见从门外走进两名使女,垂手站定。 飞龙公子一指司空玉兰,说道:你们快扶司空姑娘到椅子上去坐下。 两名使女躬身领命,一左一右搀扶着司空玉兰回到椅上坐下。

司空玉兰大声道:飞龙小贼,你要把我们怎样? 飞龙公子含笑道:司空姑娘自然还是本公子船上的贵宾了。 司空玉兰气得玉脸飞红:大声道:我既然是你船上的贵宾,你为什么要点我穴道?这是待客之道么? 飞龙公子道:这只是暂时委屈姑娘而已,在下此行,主要是要和令尊会面,有姑娘在本公子船上作客,令尊就不致于使本公子难堪,这是不得已的事,姑娘多多包涵了。 说到这里,回头朝程明山含笑道:至于程兄,本公子也并无和你为难之意,也许日后咱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只是目前程兄留在这里,多有未便,只好暂时委屈,请到下面去稍事休息,等过了午刻,咱们再作长谈。 说完,飞快的一指,点了程明山的穴道,又道:程兄只是双手无法举动,冒犯之处,程兄乞谅才好。

一面回头朝一位使女吩咐道:你领程兄到下面去休息一回吧! 司空玉兰听说他要把程大哥送下去,心里不由大急,叫道:你把程大哥也留在这里。 飞龙公子没有理她,只是挥了挥手。 那使女回身朝程明山道:程公子请随小婢来吧! 程明山朝司空玉兰含笑道:小妹子只管放心,飞龙公子要把你留作人质,绝不会对你有加害之意,他要我下去,大概是要和令尊谈什么条件,不愿我在场听到罢了。 飞龙公子大笑道:程兄说得一点没错,本公子正是这个意思。 程明山又道:小妹子留在这里,不用害怕,我到下面去休息一回也好。 说完,举步随着那使女身后,跨出门去。 飞龙公子拱拱手道:委屈程兄,本公子不送了。 程明山大笑道:在人屋檐下,那得不低头,公子也不要和我假惺惺了。

那使女引着程明山,走下第二层,再从左舷绕到后舱,从一道木梯走了下去。 程明山随着走下,心中暗道:这是最低下的一层了。 这低层敢情是水手住的地方,也是他们存放食物的储藏室,中间是一条走道,两边各有四五个木门。 那使女一直走到前面左道一道木门前面,从身边取出一把钥匙,开启铁锁,伸手推开木门,侧身道:程公子请进去吧! 这间舱门,甚是黝黑,程明山也没说话,就一脚跨了进去。 那使女等他人走入,立即砰的一声,关上了木门,然后又在外面落了锁,才回身自去。 舱门关上之后,室中登时黝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程明山目能夜视,当然不在乎黑暗,目光转动,发现这间舱中,地方虽然不大,却已有三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

这三人,程明山全都并不陌生,一个是灵山岛主的大弟子,灵山街临海酒楼的大掌柜刘保禄。另一个则是那条沉船的船主商老二。 这两人不但被点穴道,还被反剪双手,用绳子捆了起来。 另外一个则是最无辜的人了,她就是就了一句飞龙公子,就被割去舌头的杜鹃,她也像被点了穴道,坐在舱板上,一动不动,只是眨动着眼睛,在程明山进来的时候,望了一眼。 飞龙公子精擅拂花手,这三人被闭住穴道,自是意料中事,但拂花手闭穴,只是封闭了某一穴道,人还是清醒的。 商老二在那使女打开舱门,让程明山进来的时候,早就看见了人,这时不觉洪声笑道:姓程的,你也来了。 程明山走到他们面前,含笑道:商老二,都是你害的人,如若不是你将船凿沉,咱们就不会到这条船来了。

商老二道:咱们为什么不把船凿沉?窦金梁那狗娘养的,说话不算数,咱们就要他落海喂王八去。 程明山道:但他并没有喂王八,而且也在这船上了! 刘保禄睁目道:你看到了? 程明山道:在下自然看到了,这条船目前正在朝灵山岛开去,大概中午就可以抵达灵山岛了。 刘保禄道:他们是想偷袭灵山岛去的了。 程明山道:他们不用偷袭,因为司空玉兰就在他们手中,可以以她做为人质,威胁灵山岛主了。 商老二叹了口气道:可惜我商老二落在他们手中,不然,就可比他们早到一步,也好让岛主有个准备。 程明山笑道:你不想要那两百两黄金了么? 商老二道:那是我商老二受了他们威胁利诱,双管齐下,人总是贪心的,现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刘保禄切齿道:不错,只要有一口气在,我刘某纵然不是姓窦的对手,也非和他一拼不可。 商老二道:现在说这些话,还有屁用?咱们落在他们手里,还有你拼命的机会? 程明山笑道:那倒说不定,他们只有一条船,深入灵山岛,船上人手,总究有限,只要有人把司空玉兰从他们手中救出,灵山岛主不受他们胁迫,就可以把来人一网打尽了。 商老二哼道:这不是废话?司空姑娘已经落在他们手中,还有谁有这通天本领,把她救得出来? 程明山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也是,咱们全已落在人家手中,自身尚且难保 说到这里,急以传音入密朝商老二道:商老二你只要听在下的,咱们不但可以把司空姑娘从他们手中救出来,而且还可以把他们一网打尽。 商老二听到耳边蚊叫的声音,心中方自一奇。 (他不懂传音入密功夫)

程明山又以传音入密说道:你不可出声,在下是故意让他们制住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你们两个,在下才有帮手,待回你只要如此如此,灵山岛主不但不会再责怪于你,而且还是一件大功,你肯不肯干?现在,你已经知道了在下的计画,不肯和在下合作,在下说不得只好点你死穴,肯,就点个头,不用说话。 商老二见识过他的武功,而且此时人在对面,还能在自己耳朵边上像蚊子一般的说话,心中自然把程明山当作了神明,听完话,就连连点头不迭。 他看不到程明山,却听程明山的声音又在耳边说道:好了,现在我要和刘保禄说了。 说完,又以传音入密朝刘保禄道:刘兄,在下是来救你们的,也希望你能和我合作,自把司空姑娘救下来,这样,令师就可不受他们胁迫了,你愿不愿意?愿意,只要点个头就好,不愿意,在下绝不勉强。

刘保禄是灵山岛主的大弟子,他虽然不会传音入密,但程明山以传音入密和他说话,他自然知道,不觉叹了口气道:咱们不但双手反剪,还被那个公子封闭了穴道,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看来真是连想和人家拼命也都没法子拼了。 他不擅传音入密,但这话是答覆程明山,他被封闭了穴道,无能为力。 程明山又以传音入密说道:在下既来救你,区区封穴手法,何足道哉?刘兄那是答应和在下合作了。 刘保禄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程明山又以传音入密道:如此就好,待回你只要如此如此,其余的事,自由在下会接应的,好了,现在在下还要和这位杜鹃姑娘谈谈,你们不用说话了。 程明山走到杜鹃面前,低低的叫了声:杜鹃姑娘。 杜鹃穴道受制,但耳朵依然能听,抬眼看了程明山一眼,又缓缓垂下眼去。 她那双明眸,黑白分明,依然盈盈如水,这一眼竟是包含了无限辛酸,无限幽怨,她只是泄漏了一句飞龙公子,就被割断舌头,她内心自然有着无限的委屈。 程明山轻轻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在下原是不该问姑娘的,让姑娘受了如此酷刑,在下心里实在非常过意不去。 杜鹃没有作声,割去舌头,也作声不得,突然两行清泪从她眼中夺眶而出,沿着粉腮挂了下来。 女孩子家受了委屈,自然会流泪,何况她遭受的是终身之痛,一个本来黠慧而美丽的少女,从此成了残废的哑女,她除了流泪,还能有什么表示? 程明山又道:姑娘无辜遭受了酷刑,内心一定十分悲苦,但悲苦无补于事,姑娘应该坚强起来 杜鹃本来只是流着泪,听了程明山的话,双肩抽动,哭得更是伤心,只是没有出声。 杜鹃倏地抬起头,泪眼望着程明山,极力的摇头脸上忽然流露出恐怖之色。 她这摇头,并不是拒绝程明山替她解困,而是要告诉程明山,她被拂花手拂闭了穴道,不是普通手法所能解得开,如以普通手法胡乱解穴,就会逆血倒行,使人痛苦不堪,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这是最歹毒的手法。 这话她无法表达,故而只有露出恐怖之色,来表示了。 这点不用她表示,程明山精擅截脉手法,自然懂得,这就含笑道:姑娘是被飞龙公子拂花手封闭了穴道,在下自信还能解得开。 他不待杜鹃摇头或点头,左手衣袖一点袖角已随着话声扬起,朝杜鹃身上拂去。 杜鹃坐着的人,但觉身躯一震,被封闭的两道穴道,无形自解,不觉惊异的朝程明山看去。 程明山朝她微微一笑道:姑娘现在相信了,在下不是已经替姑娘解了被拂花手封闭的穴道吗? 刘保禄、商老二听得暗暗奇怪,舱中虽然黝黑,但他们在黑暗中耽久了,也可依稀看到一点黑幢幢的影子,程明山站着不动,如何替这位姑娘解了拂花手封闭的穴道? 杜鹃穴道一解,她不能说话,站起身,忽然朝程明山盈盈拜了下去。 程明山忙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 杜鹃拜了两拜,泪流满面,忽然右手一举,骈起食、中二指,迅快的朝自己咽喉戳去。 程明山就站在她面前,自然看得清楚,不由大吃一惊,急忙握住她的手腕,柔声道:姑娘又是何苦?好死不如恶活,你年纪还轻,怎好如此轻生? 他握住了她的右手,轻轻把她拉了起来,左手合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拍着,这是一种无言的慰藉! 杜鹃因舌头被割,原想一死了之,那知被他这一握住了自己的手,好像遇到了亲人一般,也不管舱中还有两个大男人,突然一下扑入程明山的怀里,双肩抽动,抽抽噎噎的哭了! 程明山知道她受了极大的委屈,也不禁暗生怜惜,一手扶着她肩头,一手轻轻替她掠着披肩秀发,安慰道:姑娘莫要伤心了,飞龙公子只是邪恶组合的一个小头目而已,姑娘跟着他,迟早难免玉石俱焚,这可以从他对待姑娘如此残酷,就可以看得出来,姑娘虽然被他割去了舌头,但焉知非福,只要姑娘自己坚强的站起来,弃暗投明,前途是光明的。 刘保禄、商老二听得暗暗吃惊,原来这杜鹃姑娘被飞龙公子割去了舌头,自己两人没被割去舌头,还算侥幸呢! 杜鹃停止了哭,她缓缓直起身,离开了程明山的怀里,一手拉着程明山的手,用手指在他掌心写道:我还能做什么? 程明山含笑道:姑娘一切和好人无异,虽然受了酷刑,但你只是心里的创伤,比身上所受的创伤更深而已,只要心里先坚强起来,可做的事情多著呢,譬如目前江湖上,遭受到空前的危难,各大门派都在存亡绝后的关头,总结一句,这场非常的祸乱,就是飞龙公子这帮匪人的阴谋,姑娘如肯和在下合作,不但可以拯救灵山岛一场屠杀,也可以挽救各大门派,甚至于整个武林的危局,这意义不是很重大么? 刘保禄、商老二两人听得心头暗暗奇怪,忖道:这姓程的不知什么来历,听他口气,好像还和江湖各大门派有着渊源! 杜鹃又在程明山手中写道:公子要我做什么呢? 程明山道:姑娘只要有弃暗投明的心,不可再有轻生的念头就好。 杜鹃抬眼望望他,忽然飞红双颊,又写道:小婢愿意追随公子,公子肯收留小婢么? 程明山对她心生怜惜,又因有刘保禄、商老二二人在场,就以传音入密说道:姑娘兰心蕙质,在下自然欢迎的了。 杜鹃又羞又喜,有了喜色,又在程明山掌心写道:小婢能追随公子,就是粉身碎骨,也甘愿的了。 她写到这里,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接着写道:公子要救司空姑娘自然要和飞龙公子为敌,只是船上有三十支火铳,火力极强,不是武功所能抗衡,公子要先行设法才好。 程明山听得一怔,急以传音入密问道:他们把火铳存放在何处? 杜鹃写道:就在隔壁贮藏舱中。 程明山道:多谢姑娘提醒。 杜鹃写道:公子叫小婢杜鹃就好。 程明山握着她柔软的纤手,左手轻轻合着,摇了摇,表示对她的谢意。 杜鹃也像小鸟依人似的,紧傍着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欣悦。 程明山道:好了,你先坐下来,我去给他们解了穴道。 说完,转身走到刘保禄、商老二两人身边,双手一拂,绑在两人身上的绳索,便寸寸断落,再举手朝两人身上轻轻一推,解开了他们拂花手封闭穴道,一面低低说道:你们也坐下来,好好休息一回,待会就得有一场生死之搏呢! 两人几乎不敢相信程明山轻轻年纪,居然会有如此高绝的身手,捆绑他们的绳索,都是经过油浸的麻绳,坚韧无比,他手掌如此轻轻一拂,就寸寸断落,光是这份功夫,就是灵山岛主也办不到。 在他们的心目中,灵山岛主司空靖的武功,已经是高不可测,如今这位程公子居然还胜过灵山岛主甚多,他们二人自然心悦诚服,生出了敬畏之心。 时间渐渐接近午刻,灵山岛也由海上一点黑影,逐渐的在放大,如今苍翠的小岛,嵯峨的岩石,已经清晰得越来越近了! 大船乘风破流,驶到了还有三四里光景,海水渐浅,中间一道主桅上的布帆,正在渐渐卸落,一阵阵的辘辘声,隐隐传到了船底。 程明山突地站起,说道:是时候了! 右手拔出红毛宝刀,在船舱半人高处,迅快划了一个尺许见方的洞穴,双手紧抵在划过的舱板上,口中吸了口气,喝声:起! 往后退下半步,这一退,那块足有一尺来厚的舱板,已吸在他双掌之上。 舱中登时开了一个小窗,阳光直射而入,可以从舱口看到矗立在海面上的灵山岛和散布在海上的礁石,正在缓缓移近。 商老二说了声:在下走了! 一纵身攀住小窗口,身上轻巧的穿窗而出,飕的一声,连浪花都不溅,就潜入水中。 程明山微微一笑,双手掌心依然托着那块被吸起下来的木板,缓缓合上,再用手按了按,就合了上去。因为舱板足有一尺来厚,是以按上之后,绝不会轻易就掉下来。 刘保禄道:程公子,咱们 程明山含笑道:目前还早,咱们还是在这里休息一回,不用性急。 船缓缓驶进灵山岛港湾。 飞龙公子潇洒的站在第三层舱前,他左首是崆峒岛主窦金梁,右首是一身道装的恶洞宾萧道成,他们居高临下,指点着灵山岛上的景物,正在细声交谈,好像灵山岛就在他们掌握之中。 突然一名水手领班慌慌张张的从扶梯奔了上来,一眼看到飞龙公子,赶忙行了一礼,说道:启禀公子,咱们底舱进水了。 飞龙公子听得脸色微变,说道:是触了礁? 不是。那领班道:是是贮藏室进了水,像是给人凿穿了船底 飞龙公子脸色变得很难看,沉声道:咱们事前怎么无防范? 那领班打了哆嗦,道:小的 飞龙公子没待他说下去,就急着问道:咱们有三十支火铳可曾抢救出来? 没没有。那领班道:贮藏室的舱板,都是特制的防水固封,进了水,外面都不会溢出来,但是刚才夏总管因离岸已近,要小的准备,命他们去取火铳,打开舱门,里面已经是满舱是水 满舱是水,三十支火铳自然成了废物! 该死,饭桶 飞龙公子一张俊脸,气得通红,问道:你可曾要他们去抢救? 是、是。那领班吓得连声应是,说道:小的已派下去八个人,赶着抢修,详细情形还不知道。 飞龙公子道:夏总管呢? 那领班道:夏总管已经赶去指挥,命小的先赶来向公子报告的。 飞龙公子怒声道:还不快去?先把漏的地方补起来,咱们没有这条船,还回得去? 是、是。那领班没命的应是,急速退了下去。 飞龙公子脸上飞过一丝冷竣的笑容,说道:司空靖派人潜入海底,想凿沉本公子的船,但咱们已经到了灵山岛了! 窦金梁谄笑道:就算他凿沉了咱们的船,灵山岛上有的是船,还怕什么? 正说之间,只见一条穿梭小船从岛上港口驶了出来,船头上站着一个中年汉子,向着大船而来,快要接近大船,口中大声迎着:来船是从那里来的?请船主答话? 这时第二层甲板上走出一个身躯高大,五旬左右的老者,他身后紧跟着另一个水手领班,他朝那领班吩咐道:叫他上来。 那领班应了声是,走到船头,朝梭形小船上的人大声道:来船听着,夏总管请朋友上船来说话。 梭形快艇上的中年汉子不知这条大船是何来历,左手向后挥了挥,划船的水手立即把小船缓缓驶近大船船舷。 那中年汉子双足在船头一点,身形如海鸥掠波,一下飞上大船第一层甲板。 这时第一层甲板上立时有两名腰跨单刀的水手迎了上去,抱抱拳道:夏总管请朋友到上面去。 中年汉子看了两人一眼,问道:你们到底是那一条道上的朋友? 左首一名水手冷冷的道:朋友见了夏总管,就会知道。 右首一名水手抬抬手道:朋友请吧! 中年汉子脸色微微一沉,没有作声,举步随着两名水手,由后舱扶梯登上第二层甲板,再由左舷绕到前舱。 夏总管已经面含笑容,迎了上来,拱拱手道:朋友请了,在下夏涛声,忝为本船总管,不知朋友如何称呼? 原来是夏总管。 中年汉子拱拱手道:在下恽海平,灵山岛门下,请问夏总管一行,是那一条道上的朋友? 呵呵!夏涛声大笑一声道:禅兄请到舱中奉茶,再作详谈,请。 恽海平也说了声:夏总管请。 夏涛声把恽海平让入膳厅,在一张方桌旁落坐,一名水手给两人端上茶来。 恽海平又道:夏总管现在可以见告了吧? 夏涛声含笑道:敝上飞龙公子,特来拜会司空岛主,恽兄请上覆岛主可也。 飞龙公子?恽海平从未听到过这么一个名号,眉头微微一拢,问道:夏总管还没告诉在下,贵上是那一条道上的? 夏涛声道:兄弟已经告诉恽兄了,敝上是飞龙公子,这还不够么?恽兄只要归告司空岛主,敝上前来拜会就好。 恽海平道:在下既已上船来了,想见见贵上。 夏涛声微笑道:敝上不会见恽兄的。 恽海平道:为什么,是不是在下不够资格见贵上呢? 夏涛声道:恽兄知道就好。 恽海平神色微变,说道:夏总管应该知道你们的船进了什么地方? 夏涛声微微笑道:难道这里不是灵山岛吗? 恽海平冷声道:夏总管知道就好,不论什么船只,进入灵山港口,都得接受检查。 夏涛声问道:灵山岛是官方派的? 恽海平道:灵山岛不是官方,但进入的船只,灵山岛有权检查。 夏涛声呵呵一笑,才道:灵山岛既非官方派的,咱们就有权拒绝检查,因为咱们是官方派来检查灵山岛的,好了,恽兄现在可以请了,叫你们司空岛主来迎接。 随着话声,站起身来。 恽海平听他口气托大,一时吃不准对方究竟是什么路数,只好站起身,微笑道:好,在下告辞。 且慢。夏涛声道:咱们进入灵山岛,恽兄乘船而来,就请恽兄替咱们领港,指定停泊所在。 恽海平心头怒极,但口中应道:好吧! 夏涛声一抬手道:恽兄请!一面朝站在舱口的一个水手领班吩咐道:咱们的船随这位恽大侠来船航行就好。 恽海平没有作声,退下大船,打了个手势,快艇朝港内直驶而去。 大船果然随着他快艇一路航行过去,但在港湾之中,梭形快艇行驶就比大船要快得多,转眼之间,便已相距甚远。 大船只是遥遥尾随,不大工夫,已经驶近一片浅滩。 此处形势极为险要,左右两边,俱是数十丈的岩壁,只有中间是一片沙滩,这里正是灵山岛的门户,等大船驶近沙滩,那条梭形快艇,早已驶得不知去向。 就在此时,只见从一道堤上出现了一行人来! 这一行人步履轻捷,很快就赶到离大船停泊的沙滩约莫十来丈远近,便自停住。 为首一人身穿紫酱色长袍,身躯伟岸,生得修眉凤目,国字脸,胸飘黑须,看去已有五十出头,他正是灵山岛主司空靖。 在他身后,随侍着四个弟子,刚才乘快艇来的恽海平也在其中。 最后是十六名身穿水靠,腰佩钢叉的汉子,一个个都生得精壮扎实,肤色有如古铜一般,想来俱是久经训练的潜水武士了。 这些人在沙滩上站停之后,司空靖右手一抬,恽海平立即越众而出,走到大船船头三丈处,高声说道:家师听说飞龙公子侠驾光降,特来迎迓,请飞龙公子下船相见,至岛上休息。 就在他话声甫落,大船上已经放下绳梯,总管夏涛声缘梯而下。一直走到司空靖面前,才从怀中取出一张大红名帖,双手呈上,说道:敝上请司空岛主至船上一叙。 恽海平从他手上接过名帖,送呈给师父。 司空靖接到手中,低头一看,只见大红帖上写道:日月堂总巡飞龙公子拜几个字样,这就抬目道:贵上怎么不下船来呢? 夏涛声陪笑道:敝上邀请司空岛主到船上一叙,是有机密之事奉商,务请岛主一行。 司空靖呵呵一笑道:贵上到了敝岛,岂可过门不入,不到寒舍一叙,让在下稍尽地主之谊? 夏涛声陪笑道:敝上到了贵岛,自然要去岛主府上趋访的了,只是岛主已经亲自前来,不如先去船上相见,商讨了正事,再和岛主同去不迟。 司空靖一手捋须,颔首道:如此也好,在下先去船上,拜会贵上。 一面回首道:海平,海生,你们两个随为师上船去,其余的人,就停在此地。 二弟子恽海平,三弟子王海生两人躬身应是。 夏涛声连忙抬手道:岛主请。 司空靖当先举步,朝大船行去,恽海平、王海生两人紧随师父身后而行。 夏涛声抢在前面,走到绳梯前面,拱拱手道:岛主请上。 司空靖也不客气,就缘着绳梯而上,夏涛声走在最后。 登上第一层甲板,夏涛声抢在前面,引着司空靖师徒三人由后舱木梯登上第二层,再从第二层木梯登上第三层。 飞龙公子就站在第三层的楼梯口,海风吹拂着他天蓝长衫,有如玉树临风,潇洒已极! 这时早已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连连拱手道:在下久闻司空岛主盛名,今日何幸,得瞻芝宇,蒙岛主光临敝舟,在下无胜荣幸之至! 司空靖目睹这位飞龙公子极年轻,话又说得十分客气,不觉减少了几分敌意,也连忙抱拳道:公子远莅荒岛,在下迎迓来迟 他底下的话,还没说完! 飞龙公子呵呵一笑,接着说道:司空岛主好说,快请轩内奉茶。 他陪同司空靖步入起居室,两名身穿梅红衣裙的少女掀起了紫红门帘! 两人分宾主落座,一名少女送上两盏茗茶,就退了出去。 司空靖但觉这敞轩之中,布置华丽精雅,又是由两名美艳少女伺候着这位神秘公子,心中更觉奇怪,这样一个近似纨绔公子的少年,究竟有些什么道行? 他虽然已由泅回岛上的商老二,回去禀报经过,心里兀自有些不信。这就目光一抬,含笑问道:在下听贵总管方才说,公子邀约在下上船,似有机密之事见商,公子现在可以说了。 飞龙公子微微一笑道:在下名帖,司空岛主大概看到了?在下在日月堂忝掌总巡之职,此次奉堂主之命,远来贵岛,拜见司空岛主,是希望司空岛主加盟本堂,不知司空岛主意下如何? 他开门见山,说得很率直。 司空靖抱抱拳道:日月堂忠义为怀,武林同钦,在下也什表钦佩,只是在下隐居灵山岛,昔无门派,也不在江湖之中,不过一个无用老朽而已,加盟贵堂,也无足轻重,还望公子覆上贵堂主,在下万分感激,至于加盟一节,实在不敢应命。 飞龙公子含笑道:司空岛主那是不肯加盟了? 司空靖道:在下实在老朽无能,荒岛之人,但求悠游林泉,不问江湖之事,公子多多谅察。 飞龙公子脸色微有不悦,说道:司空岛主大概还不知道日月堂已经归顺朝廷,统辖整个武林,所有武林各大门派,均在日月堂之下,堂主秉承朝廷之命,要所有武林同道,向日月堂报到,如有不肯加盟之人,悉以叛逆处置,司空岛主最好考虑! 这话含有莫大的威胁。 司空靖听得暗暗一惊,这话商老二并未提及,违抗日月堂,形同叛逆,这罪名不小。 他朝飞龙公子拱拱手道:在下早已说过,在下不在江湖之中,只是一个草野之人罢了! 飞龙公子大笑道:岛主在灵山岛上,广收门徒,在灵山卫开设酒楼,广交四方豪杰,这一带的海面上,均受贵岛节制,就凭这些,岛主可就有资格加盟日月堂了。 有资格加盟日月堂,这话说得很含蓄,如果要说得明白一点,就是有资格当叛逆了! 这话中的含意,司空靖岂会听不出来?他不禁犹豫了! 因为他身家性命和全岛居民,多半是他弟子,这顶大帽子压下来,他确实承受不起! 那时候只要被扣上叛逆,就得灭族! 飞龙公子眼看司空靖神色似已有屈服之意,不觉呵呵一笑,接着道:何况司空岛主不但练成一身武功,名在一等高手之列,就是你门下弟子,那一个不是身怀绝艺?你说不在江湖之中,又有谁能相信? 他刚说到这里,只见里边门帘掀处,一个娇脆声音叫道:爹,你老人家不能听他的,他是坏人! 这突如其来,从里面走出来的竟是司空玉兰,她一手抱着小乌,接着道:他和窦金梁勾结,擒住女儿,威逼你老人家放弃反抗,企图占领咱们灵山岛,要把爹送上日月堂去 飞龙公子脸色微变,倏地站起身,讶异的道:你怎能出来的? 司空玉兰娇靥如花,抿抿嘴道:你以为拂花手截了我两处经穴,我就不能动弹了?哼,区区拂花手,难道我解不开么? 飞龙公子道:窦金梁和萧道成呢? 司空玉兰咭的笑道:他们两个想看得住我?哼,我一举手,他们自然就躺下来了。 知女莫若父,司空靖自然知道,师弟窦金梁的武功,和自己只在伯仲之间,女儿这点能耐如何制得住他,那一定是姓程的年轻人已经得手了,只是飞龙公子已经表明身份,他是代表官家来的,这 飞龙公子有恃无恐,闻言哈哈大笑道:司空姑娘,在下和令尊商谈大事,姑娘且宽坐 爹,没有什么好和他商谈的了。 司空玉兰笑盈盈的道:这艘船上,大概只有这位飞龙公子一个人还能活动呢,要他自己束手就缚好啦! 飞龙公子自然不会相信,船上两班水手六十个人,俱是久经训练,个个身手不弱,还有总管夏涛声和四名伺候自己的使女,武功均属一流,怎会无声无息就被人制住?就算上来相同的人数,至少也有一场生死相搏的厮杀。 一念及此,不觉朝司空玉兰微微一笑道:姑娘 司空玉兰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你不信,就叫一声试试,看看还有没有人答应你? 好!飞龙公子看她说得不像有假,心中也不禁疑信参半起来,口中说了声好,就举掌击了两下,喝道:来人! 过了一回,果然没见有人应声走来。 司空玉兰咭的笑道:你现在相信了吧? 飞龙公子心头一沉,突然想到里间窦金梁、萧道成两人,论武功也绝非司空玉兰所能制得住,莫非会是程明山出困了? 想到这里,目光一注司空玉兰,问道:是程明山替你解的穴道? 司空玉兰得意的笑道:总算你还聪明,一下就给你猜到了。 飞龙公子目中寒芒飞闪,喝道:他人呢? 只听程明山朗笑一声道:公子倒是没忘记在下。 随着话声,已从里间掀帘而出。 飞龙公子就在程明山出声之际,身形倏地一动,快如闪电,一下欺到司空玉兰面前,右手一探,朝她脉腕抓去。 这一下当真快到无以复加,但听司空玉兰咭的一声轻笑,右手一抬,手中多了一支拇指粗的银筒,一下抵住飞龙公子胸口,说道:这是化血针,你听说过吧? 化血针,歹毒无比,只要被刺中一支,就会毒发无救,毛发无存,飞龙公子自然认得,急忙往后跃退。 司空玉兰轻笑道:程大哥早就算定你有此一着,所以要我拿着针在等候你呢! 她话声方落,程明山早已负手站在门口,徐徐说道:飞龙公子,抱歉的很,你船上的人,在下让他们都停下来休息了,现在轮到阁下了,你怎么说呢? 飞龙公子身手果然绝高,往后跃退的人,没等程明山说完,反手一掌,朝程明山击了过去。 他这一掌含怒出手,身法之快,出手之准,应该不至于一击落空。 那知程明山一边仍在说话,不知如何一来? (醉仙步)不见他躲闪,竟然移开了一步之多,好像他并未移动一般,还是那样站着! 飞龙公子一怔,大笑道:阁下果然好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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