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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剑花红 獨孤紅 11060 2023-02-05
笑声一落,又冷冷说道:自然,彼等绝不会告诉你事实真相,自认是两个杀师大逆不道之辈。 查仁闻言一怔,略一思忖,扬眉说道:这么说来,那怪人就是那两个老鬼的师父啦。 查信道:这个我却也未敢妄下定论,不过是心血来潮,以二之数的揣测罢啦!是与不是,只有待事实证明。 你这不是废话!查仁道:有了事实,还用你我在此毫无凭借的凭空揣测?不过,唯一使我能稍微宽心的是,这怪人似乎并非邪恶之辈,柳娃儿有惊却不一定有险,再往好处想一点,说不定也许会! 查信冷冷接道:你怎可断言他不是邪恶之辈? 查仁道:这个我也未敢妄下定论,不过心血来潮凭二之数,加以揣测而已。 查信冷笑道:我得提醒你一句,不要忘了柳娃儿此去是为了那本绢黄小册,设若它真是玄玄真经,纵非邪恶之辈,亦断不会将这武林中人梦寐难求的奇珍异宝拱手让人。

话锋微顿又道:设若那怪人真是二魔之师,由徒观师,柳娃儿后果更是堪虑!说句凭良心的话儿,柳娃儿虽然盖世奇才,武林奇葩,但到底不是一人事儿,假如怪人脱困,以他本人功力再加上玄玄真经所载武学,宇内岂有瞧类?果如是魔劫到来苍生危矣。 一番话儿说得诸人面面相觑,猛聚眉锋,默然无言。 查仁入目斯情,暗忖事已至此,愁虑自是无用,反而徒乱众心,自己若不先行想个办法开导开导 即一仰头,哈哈一笑,说道:瞎叫化分析的听来颇有道理,但事实上却未必如此严重,后果也不至于像咱们想像中的如是可怕,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柳娃儿盖世奇才,福缘深厚,纵有危厄,也必能逢凶化吉,安然无恙,又道是邪不胜正,纵使那怪人再度出世,相信冥冥中必有安排克制之人,咱们却不必先行杞人忧天地空自烦恼

话声至此,仲孙玉已自了然这位风尘异人之用心,也自微笑接道:前辈卓见的是高明,柳娃儿既是天降奇才,独挽狂澜,必不致此时有所失闪,再则,领袖群伦,荡平妖氛,靖宇内于纷乱,也不是那么轻松易与之事,历尽危难,几经风浪,乃是必然的事儿,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查仁哈哈大笑接道:老要饭的一句平俗的话儿,想不到却引起你仲孙老儿,咬起文嚼起字来啦 话声至此,双手一拍便便大腹,蹙蹙眉笑道:说话归说话,老贤侄还是快弄些东西祭祭老要饭的五脏神罢,再迟一会儿,老要饭的就怕要饿瘫啦。 此言一出,诸人难以忍俊,王寒梅入耳乃师一付苦像,首先黛眉微展地、妙目含嗔地笑出声来。 紧接着诸人也是愁结稍解,一阵窃笑。

狄仁杰更是窘笑说道:不是前辈提及,晚辈倒险些忘啦。 领着乃弟爱女躬身告罪出舱,吩咐下人赶快预备酒菜。 狄氏三人甫一出舱,疯丐查义便自指着查仁笑说道: 这么大把年纪,仍是一付馋相,身为长辈也不怕让后辈笑掉大牙。 查仁瞪了查义一眼,笑骂道:老二,你这才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要饭的所以厚颜乞讨,乃是为着大伙儿着想,尤其是你这块料,别人不知,我能不晓?一天没有黄汤便是难受得要死要活 瞎丐查信突然一笑道:大哥别说二哥,你们俩彼此老鸦落在猪身上,一般地乌黑。 好呀!查仁倏地扬起一声怪叫,戟指查信,佯怒骂道:此时航行海中,难觅青草,哪来你这只多嘴驴,你们都不馋是不?好极,稍时酒菜上来,老要饭的乐得一人独享,你们那个若敢露馋相,旁立垂涎,看我不把你丢下海中喂王八去。

几位玩世不恭的风尘异人,彼此之间这一打趣,身为晚辈的仲孙玉诸人,只有在一旁暗暗忍俊,欣赏这几位前辈的疯态。 怎么?查智突然嘿嘿一笑,说道:老大,你可不要因为两颗老鼠屎,搞得一锅臭,你这你们二字到底包括那些人,我跟老三可没惹你,稍时这饭桌之上,总该有我跟老三的一份儿罢。 此言一出,仲孙玉诸人闻言睹状,再也难以忍俊,不禁窃笑之声四起。 查仁也自失笑地骂道:有、有:有你个屁!刚才你为什么净呆坐在那儿,装得跟没事人儿一般,为什么不为我帮帮腔?到了这时候你倒好意思讨个座位,真是皮厚。 查智嘿嘿一笑说道:皮厚就皮厚,只要有个座儿,几句无关痛痒的皮厚,我瘸要饭的不在乎,不过 过字方出,以下的话儿,俱被满舱笑声淹没。

笑声方落,查仁便自一付无可奈何地神态,摇头苦笑说道:我老要饭的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些一刀砍不破皮厚之人,也罢,看在你这付可怜相上,我就大发慈悲,稍时酒菜上来,姑准你大喝一顿,不过,我有言在先,你可不准打我不注意,偷偷儿地递两块给他们的鬼主意,要不然 话未说完,仲孙玉诸人又是一阵大笑。 王寒梅一手抚定酥胸,一手抹泪地娇声说道:好啦,师父,您就少说点儿罢,您不看我们一个个肠子都快要笑断了。 五老丐一见目的达到,互视会心一笑,嘻笑之态方敛,狄仁杰三人已自领着手捧酒菜的下人矮身入舱。 疯丐查义猛力拍了两下,挥手呼道:好香,好香!老贤侄,我已是肚子酒虫蠢动,急不及待,快拿一壶来,先与我解馋再说。

话声一落,也不待狄仁杰答话,满是油污的手掌一招,一只锡壶便自倒飞入手,仰首就是一大口,一抹嘴,疯态横溢地咧嘴一笑说道:好酒,好酒!痛快,痛快!老贤侄,疯要饭的建议你还是将瓮儿搬了进来,免得两口空空,害我老人家空等,你若搬不动,我老人家自己去搬。 狄仁杰心知这般风尘异人素性不羁,放荡豪迈,遂也一笑说道:前辈尽管放心,晚辈这条船上菜肴不多,酒却不下百瓮,但请放量共谋一醉。 查义闻言一口气将壶中美酒饮尽,一抹嘴,哈哈大笑道:好极,好极,看不出你这位小龙王倒还是个可人儿。菜肴不多,无关紧要,酒只要不少,且能让我老人家痛痛快快地喝上一顿,日后准包有你的好处! 查仁闻言一笑说道:老贤侄,你听到没有。士为知己者死,疯要饭的却是为酒卖命,只要他答应与你好处,你就尽管让他灌足黄汤,有我做主,他赖不掉啦。

狄仁杰闻言不禁心中狂喜,他心知这辈仙侠说话,向来说一不二,而且出手均是武林中梦寐难求东西,自己别的不想,功力若能蒙这五位仙侠之一指点一二,那简直是天大的福缘,功力也必能一日千里,平空倍增,思忖方了,正待谢过。 狄映雪突然轻迈莲步,跨前数步,向着查仁娇笑说道: 疯爷爷,此酒是雪儿亲手所酿,我爹是借花献佛,有了好处,可不要忘了有雪儿一份啊。 狄仁杰入耳一声疯爷爷心中一惊,方要出言相叱,疯丐却被这一句疯爷爷叫得极为受用,眉开眼笑地一把拉过狄映雪,略一端详,说道:仙露明珠,与成梅两个丫头一般地惹人喜爱,更难得的是还会酿酒,正中我老人家下怀,雪丫头放心,我老人家不但给你的好处比你爹多,假如你爹同意,索性与成、梅两个丫头一并入我门下好啦。

话锋微顿,目光一注狄仁杰,笑问道:小龙王,你同意不同意? 狄仁杰做梦也未想到武林人梦寐难求的大大福缘,竟这般轻易地降落在狄氏门中,求都求不到,哪得不依?忙不迭地颤声说道:前辈垂青,晚辈一门何幸荣之,只怕雪儿 查义一摆手说道:愿意就愿意,我老人家最讨厌啰嗦,更讨厌那套酸礼,丫头再给我老人家拿壶好酒来,这就是我拜师之礼。 狄映雪心血来潮的一句话儿,竟蒙异人仙侠收录门墙,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之事,本身更是喜得热泪泗流,娇躯一闪,取过一壶美酒,双手递到查义手中,方要跪下,查义接着酒壶,一把将狄映雪推过一旁,说道:我老人家适才说过,最讨厌这套酸礼,这壶酒就是拜师大礼,一百个响头也抵它不过,快去与你两个丫头师姐亲热亲热罢。

王寒梅、仲孙双成、陆菱艳三女在二龙庄,看到狄映雪的头一眼之际,心中便极为怜爱这位美艳照人的小妹妹,加以数日来朝夕相处,彼此之间更是惺惺相惜。 此时当然也甚为狄映雪高兴,六只柔荑齐伸,接过狄映雪娇躯,彼此又是一阵亲热。 如今,同属本门师姐妹,彼此间情谊当然更深一层。 狄映雪芳心深处,一方面为自己能有幸列入仙侠门墙而喜极,另一方面也为三女真情所感而热泪盈眶,再一方面,她如今更已知道五老丐与心上人的关系深厚,自己能列入五老丐门墙,日后自己的事儿怕不更有希望达成。 四女这一边亲热,仲孙玉诸人也忙着移桌摆椅,众人却均忽略了此时有一双满含羡慕与自卑的目光,凝注在一团亲热的四女身上。 这一双目光正是出自徐振飞爱孙女云姑一双幽怨妙目中。

徐振飞本人,自忖本身只不过是昔年洞庭一名水上人物,能够结识这些位慕名已久的高人仙侠,已是毕生荣幸,引为傲事,何敢再有其他奢望? 再则数日来与诸人朝夕相处,更发觉几位姑娘除了一个个风华绝代之外,文才武学,无论任何一点,均是自己爱孙女难望项背,无异萤火之与中天皓月,自己爱孙女在情场上若想与这几位嫡仙般姑娘相竞争,或者谋取共进,那简直是痴人说梦!故而此际心中倒并不在意。 但是俏姑娘云姑却不同了。她生性外冷内热,一向自视甚高,感情脆弱,不动情则已、一动就是狂涛般汹涌,不可收拾,自结识柳不肖后,心扉顿开,不可自克,这位俊美绝伦的书生已使她忘却了少女本有的一份矜持,无比的尊严,加以获悉柳不肖即是顶天立地,技比天人的盖世奇男柳含烟后,一颗芳心更是牢牢地系在美书生身上,这种刻骨铭心的深情,除了向着柳含烟外,她无时无刻地不把它深藏于心中,使得别人,甚至于对这方面极为敏感的几位姑娘,均是茫然无觉。 由一见到几位姑娘开始,她便有着一份自卑感,但是这份自卑感数日来已渐渐地为几位姑娘的感人真情冲淡。 此际,目睹狄映雪为五丐收录门下,诸女的一团亲热,使她突然觉得有一种被冷落之感,也即因此,她那原本逐渐淡消的自卑感重又燃起,而且较诸原先更为浓厚。 一份先天与生俱来的性情,微妙得使她在自卑之余,更产生了一丝不服输之感。 她觉得自己的容貌并不见得比几位姑娘中的任何一人为差,若说文才武学不如人,那是后天之事,只能委诸人家福缘比自己较好;但却不一定是命中注定如此,日后自己时来运转,说不定比她们还强。 这份心念,使她决心做一竞争,在胜负未到之前绝不退缩,而且她要独得,不择手段,不计牺牲,这一刺激使她决心让别人看看自己究竟是否不如别人。 如果万一得不到,刹那间她更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她要将他毁去,落个大家都得不到,这样她也甘心。 脑中闪电百转,心念纷至沓来,突然间,她有了这项决定,暗一咬牙,强忍珠泪,娇靥上一丝令人难以捉摸,令人望之寒栗的笑意,一现即隐,随即一掠云鬓,装得别人一丝也看不出来地轻迈莲步,自乃祖身边跨出,带笑帮忙摆设桌椅。 当然,任何人均未看出她有一丝不对。 但是一直暗中留心她的徐振飞,此时却是心神暗震地泛起一丝预兆,这丝预兆是吉是凶,是好是坏,他一时尚难体会得出,但是他心底此刻却莫名其妙地泛起一丝寒意,因为他看她打由襁褓一直到现在婷婷玉立,她的性情,他知道得清清楚楚。 然而此时此地却不便说破也不便劝慰,只有暗暗决定找个时间慢慢的开导她。他虽然明知极难,却不能让她成为一个大罪人,他要牢牢地看着她,免她一念之差,步入极端。 事情究竟如何,这是后话,恕笔者暂行按下。 席间,诸人谈笑风生,宾主皆欢。 五老丐、仲孙玉、齐振天、徐振飞、狄氏兄弟俱是酒中之仙,加上诸人均是高人仙侠,放荡不羁,不拘小节,这一席酒,使得诸人暂时忘却一切烦恼,长晚辈之间也不似先前稍有拘束。 诸人均是杯酒浅酌,唯独五老丐这五位风尘异人是巨觥交错,连连尽干。不到片刻,三瓮已尽。 仲孙玉饮干一杯美酒,一叹说道:仲孙玉平素对于酿酒一道自视颇高,举世敢称不作第二人想,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酒国更有魁首,狄老弟,你这雪莲梅花露较诸老哥哥九叶金莲所酿万里飘香味儿更为醇厚 狄英杰正欲接言 狄仁杰一笑先道:仲孙大侠且莫谬奖,小弟脸红已为酒力所遮,姑不论酒味儿如何,单这雪莲梅尊比诸华山天地异宝九叶金莲已逊色多多!何况这亲手酿制的乃是雪丫头,小弟不过坐享其成而已。 好说!仲孙玉一笑说道:狄老弟那里知道老哥哥这万里飘香也是由成丫头一手包办,老哥哥与老弟一样,也是坐享其成。 狄仁杰闻言转顾狄映雪说道:丫头,听见么?你仲孙师姐酿酒手法较你犹强百倍,今后你要多请教益,也好让爹爹 话犹未完,仲孙双成已自秀眉双挑地娇笑说道:大伯父太以谬奖,姪女儿这点末技在雪妹妹面前何异班门弄斧?姪女儿适才浅尝数口雪莲梅花露,觉得 查仁突然一笑说道:你们两家不必为此互倭,老要饭的五兄弟虽然不谙酿酒之道,但精于品尝却是个中老手,异日武林琐事一了,咱们再觅一风景绝佳的所在,仲孙老儿带着你那万里飘香,狄老儿带着你这雪莲梅花露,让老要饭的五兄弟品尝一番,自可判出劣优。 仲孙玉、狄仁杰二人尚未答话,俏姑娘云姑突然站起娇躯,轻伸三指端起酒杯,向着仲孙双成、狄映雪娇笑说道: 成姐姐,雪妹妹俱是绝代红粉,又是酒国魁元,小妹敬佩之极,日后希望二位不吝指教一二,也好让小妹学得一技之长,一方面酿来自用,一方面也可 突然舱门外有人说道:狄一风有要事求见庄主、 诸人闻声谈笑顿停,一怔之后,齐将目光向舱门望去。 狄仁杰双眉微轩,轻喝一声:进来。 舱门外应声跨进一名劲装年青汉子,急步走至狄仁杰面前躬身说道:启禀庄主,一艘单桅渔船在百丈外,紧紧跟随木船,不知 知道啦!狄仁杰微一挥手说道:你下去罢,随时注意双方距离,进来报我。 年青汉子躬身应声退出。 狄仁杰略一思忖转向查仁道:前辈以为此事如何? 查仁淡淡一笑道:老要饭的不知此地有无商船渔舟经常来往? 狄仁杰道:此地经常有商船渔舟来往,但却必是结伴而行,似这般 查仁突然说道:老贤侄,你且命人将船儿改个方向行驶,看看情形再说! 狄仁杰也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物,闻言焉有不知查仁用意,微一颔首,转向舱门轻喝道:一风,将船儿偏西北行驶,盏茶之后再来报我。 舱门外有人应声说道:庄主有令,将船儿偏西北行驶。 虽然事情如何、尚难预料,但这么一来,诸人均已无心谈笑,只管低头吃着闷酒,毫无疑问的,各人心中仅是在揣测着此地百丈外这艘单桅渔船的来历。 盏茶功夫不到,狄仁杰便自向着舱门扬声说道:一风,情形如何? 那叫狄一风的年轻汉子在舱外应道:启禀庄主,百丈外那只单桅渔船自本船偏向西北后,也自改向西北地紧追不舍,不过速度似已减慢。 狄仁杰闻言霍地站起身形,就要出舱。 查仁一把将狄仁杰拉回,一笑说道:老贤侄不必出去看,如若老要饭的揣测不错,定是那勾漏的六只狼儿雇船蹑后追来。 此言一出,仲孙玉齐振飞二人,也自随声附和地点头说道:前辈高见甚是,晚辈也做如是想,除了这六条畜生,别人无此大胆,也无人知道咱们出海。 仲孙双成玉手一拉王寒梅、陆菱艳二女,面布寒霜地挑眉说道:梅妹,艳妹,走!咱们姐妹到舱外看看去。 回来!查仁一声轻喝,微笑挑眉说道:你们三个丫头休要在我老人家面前耍花枪,来船在百丈以外,你们三个拿人家有什么法子? 王寒梅妙目圆睁地挑眉说道:他们在百丈以外,梅儿等虽然拿他们无法,站在船头,骂骂他们出口怨气也是好的。 查仁尚未开口,仲孙玉便自摇头失笑道:这么大姑娘啦,怎地仍是小孩子家心性?六只畜生皮厚已极,几句不关痛痒的骂,又有何用? 转向查仁一笑说道:如若来人果真单是六狼,晚辈倒有个法子足可使他们心胆俱裂地抱头鼠窜。 查仁闻言方自一怔,仲孙双成已自娇声道:爹!什么法子您快说。 查仁一怔之后轩眉说道:仲孙老儿,你有什么法子且说出来让我老要饭的听听看。 仲孙玉淡淡一笑。说道:据晚辈所知,六狼一个个俱是旱鸭子,丝毫不谙水性,咱们这边狄老弟手下却尽多浪里白条,咱们不妨请狄老弟派出几位得力族人,在他们船底下凿上几个大窟窿,六狼不 话犹未完,查仁已自抚掌大笑道:好计,好计,昔日诸葛武侯水淹七军,你也来个水淹六狼,仲孙 暗丐查信突然冷冷说道:好个屁,此计行不通。 查仁一怔说道:怎么行不通? 查信道:你能断定那艘船上,的确是那六条畜生么? 查仁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查信道:纵或真的是六狼,此计仍然行不通。 怎么仍然行不通,你且说说看。 查信冷冷一笑,说道:那艘船儿如果真是六狼所雇,你能担保除了六狼之外就再无旁人了吗? 王寒梅冷哼一声道:助纣为虐之辈留之何用? 查信冷哼一声道:丫头凡事不经思忖,以六狼那等作风,你怎知那些人是出诸自愿?即是出诸重赏下的勇夫,也不过想多挣几个钱而已,他们怎知我们在做什么?像咱们这般以侠义自命之辈怎能让人家船损命丧? 王寒梅赧然垂首,但旋又抬起螓首亢声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大不了赔他一艘船,将他们救起! 查信冷笑说道:我恨不得给你丫头一巴掌,你今日懵懂的简直不配做我老人家的徒弟,你也不想想,那六条畜生明知有我五个老不死的在此船上,若无依恃,他们焉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尾随追来? 查仁老脸突然一变,说道:老五,你敢是说那四个老鬼 查信道:这我却未敢妄下定论,不过他们有依靠却是必然之事。 仲孙双成娇声说道:他们既然有依恃,为何却仍在百丈之外不敢靠近?而且咱们改变方向后,他们速度反而减慢呢? 查信尚未说话,陆菱艳突然一笑说道:勾漏那批人做事一向如此畏首畏尾,其实这也是他们聪明之处,与其在半途遇上咱们打扰,他们何不直跟到目的地再行采取行动? 查信点头说道:艳丫头说得丝毫不差,他们正是此意。 王寒梅略一思忖,挑眉说道:他们对此海路必然陌生,难道不怕咱们是故意将他们领往他处? 查信一笑说道:梅丫头,你今儿个是怎么啦?六狼个个是鬼灵精,难道在蓬莱之际,他们还能看不出你们心急出海,丝毫不敢耽搁? 疯丐查义突然冷哼说道:照你瞎叫化这么一说,咱们岂不处处落人掌握,只有将他们引往目的地一途啦? 这倒未必见得!查信说道:不过此事甚为扎手,计将安出,要看你们几位足智多谋的人儿啦。 仲孙双成佯嗔说道:五师父就是这个脾气,事情一旦临头却又推给别人。 查信嘿嘿一笑说道:你瞎师父小材不能大用,动脑筋,出计谋,运筹帷幄这些事儿最好别找我。 查仁沉吟半晌,突然蹙眉说道。这桩事儿委实太以扎手,只要他们永远地这般跟定咱们,咱们便拿他们没法子,简直就必须带他们到孤岛不可。 转向孙玉,又道:仲孙老儿;你素称胸罗万有,奇才盖代,利用你那大智大慧,想想看可有什么好法子么? 仲孙玉闻言方一沉吟,疯丐查义已自怪叫说道:想什么好法子?枉费那脑筋做甚,干脆将那批兔崽子引上孤岛,拼个你死我活也好替穷酸出气。 老二!查仁目射神光地庄容说道:你当我真怕那四个老鬼么?咱们五兄弟自懂事儿至今,除了服过穷酸外连三生三个老牛鼻子都不放在眼内,何曾怕过谁来着?咱们眼下无论那个,不把那批魔崽子恨之入骨,所以深感扎手者。只不过柳娃儿师门大仇不能假他人之手报之,我适才也想过将他们引上孤岛殊死一搏,但是柳娃儿经未到手,功力不逮,再则四个老鬼新练一种歹毒功力,咱们尚难稳操胜券,更何况还有这些老少娃儿们在,只不过是出于无奈的一种办法罢啦 师父!王寒梅突然说道:四邪既然新练一种歹毒功力,有此自恃,何不放心大胆地追上咱们 查仁微一摇头,说道:梅丫头你那里知道那四个老鬼志在柳娃儿,咱们他却不屑一顾,只要除去柳娃儿这支梗刺,别的人连三生与我们五个老不死的在内,只要他与二魔联手,他便自认我们奈何他不得;再则,他对这种新成功力,对付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并无十分把握。 瘦丐查礼突然冷冷说道:老大!你为何不说魔崽子们做出伤天害理卑鄙无耻之事,亏心之余,羞于见咱们几个老不死的之面?再则他们在目的未达之前,不愿多树强敌? 查仁轻哼一声说道:照你这么一说,魔崽子们倒成了尚有良知之人啦!老三,平心而论,设若二魔四邪联手,咱们八个老不死的何能抵得住人家? 查礼冷哼一声道:虽然抵不住他们。但要胜咱们却要在百招之外。 这就是啦!查仁道:既然咱们敌不过人家,你可知六魔崽子为何在害了穷酸之后,不但不对咱们下手,反而隐归深山,龟缩不出的道理? 查礼闻言一怔,方自微一摇头,查仁已自一叹说道: 其实这也难怪你不知,就是我,也是最近方才悟出个中道理,说穿了一文钱不值,无非为一名字耳,想当年穷酸黄山论剑,技盖群伦,宇内称尊,何等受人推重,三生、五老丐也因之声名盖过二魔、四邪、六神通,其实,除了穷酸强过他们之外,咱们不过因穷酸而贵罢啦,既然如此,卑鄙无耻如二魔四邪者,焉能不对穷酸嫉妒万分,恨之入骨,视之如梗刺?自穷酸离奇失踪后,三生、五老丐声名一落千丈,远不及二魔、四邪来得威风,名字既得,大患已除,卑鄙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夫复何求?他躲避咱们,免人疑心犹恐未及,怎会再来招惹咱们,暴露罪行? 查礼冷然接道:如今既然丑事暴露,对咱们采取行动,恐怕只是迟早而已。 查仁点头说道:你这句话儿虽然不无道理,咱们虽然明知他们迟早要对咱们采取行动,但是咱们目前却不能与他们正面冲突。 为什么不能?查礼冷冷说。 查仁道:很简单,我有自知之明,不能徒做无谓牺牲,尤其是为着这些老少娃儿、丫头,再则纵使咱们强过他们,也不能假咱们之手替穷酸报仇雪恨。 老大 师父 前辈 查仁微一摆手,肃然说道: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怎么想,但是我要告诉你们,老要饭的为朋友两肋插刀,何况为武林除害?我这即将入土的年纪,并非畏事怕死,只不过不愿徒逞匹夫之勇而已,现在唯一除去他们的途径,便是俟柳娃儿寻获玄玄真经,扫荡群魔。 话锋一顿,目光一扫默然垂首诸人,又道:按理说,设若咱们功力强过那批魔崽子,替朋友报仇原无不可,但柳娃儿脾气外柔内刚,你们知之甚详,谅必不用我多作赘言,行么?再说,事情更为扎手的还有司马唯我那老崽鬼行踪不明,设若他们再结为一体,除了柳娃儿外,咱们就更是束手无策。 老大!查信突然说道:照你这么一说,咱们就只好坐以待毙啦? 不然!查仁面色凝重地摇头说道:自古邪不胜正;穷酸师徒大难未死,不就是那批魔崽子的克星么?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设若他们过于迫人,咱们纵是拼个血流五步,也得除去他们几个。 豪情万丈,放荡不羁的一代仙侠五老丐,何曾说过这种丧气话儿来? 诸人情知事态严重,心情沉重,暗暗不服之余却不敢插一句嘴。 半晌,陆菱艳方始突然娇声说道:大师伯,这些事儿咱们暂且不谈,眼下这桩事儿,您老人家好歹得拿个主意呀。 查仁一怔失笑道:不是你提起,你要饭师伯倒险些忘了眼前这桩扎手事儿了 随即面泛难色地又道:眼下唯一的法儿便是想个办法把他们抛开,抛开他们的办法,却是令人绞尽脑汁,煞费周章 王寒梅突然天真地说道:师父,咱们何不加速行驶 查仁一怔,啼笑皆非地摇头说道:有道是:人生难得几回糊涂,你倒是人生难得几回天真,丫头,你不要气我了好不? 目光移去,方自一声:仲孙老儿,你这 前辈!仲孙玉苦笑说道:晚辈此际也是方寸已乱,一时 疯丐查义突然抓起一壶美酒、,一口气喝个壶底朝天,一抹嘴说道:我老人家不会动脑筋。要打架尽管找我,你们且去绞绞脑汁吧,我已不胜酒力,且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去!说着,站起身形便往外走。 慢着!查仁右掌倏伸,一把将查义拉回,面色一沉,薄怒说道:老二,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少在我面前耍花枪,此时妄动不得,还不与我乖乖坐下! 查义那敢违拗,此时却已疯态尽敛地无可奈何地说道: 老大,你且让我出去骂他们两句不好么?你该知道我最讨厌这份愁眉苦脸,默坐相对 少废话!查仁松开右掌,怒视查义一眼说道:你讨厌难道那个喜欢这付模样儿? 转向千面神君说道:齐老儿,你有何高明办法? 齐振天蹙眉说道:晚生顽冥,这动用心智的事儿 查仁一叹,转向狄仁杰道:老贤侄,你呢? 狄仁杰略一思忖,道:晚辈只有一个法儿在此,但目前我们却用不上。 查仁一怔无可奈何地说道:你且说说看。 狄仁杰道:离此西北将近一日路程之处,有一片名唤死滩的地方,该处水流甚急,暗礁遍布,别人无法行走,唯狄氏族人识得走法,晚辈想将他们引往该处,但是咱们又急于赶往孤岛,不能耽搁,难就难在这里。 查仁一摆手说道:这不失是一高明办法,只是前往该处需一日路程,这点 话未说完,瞎丐查信已自接道:老大,事到如今,咱们只有耽搁一些了! 仲孙玉也自说道:此去说不定可使他们舟覆人亡,倒是可以一试。 仲孙双成突然说道:爹,烟弟 仲孙玉一叹说道:这正是为你烟弟打算,事出无奈的唯一办法,不然你说怎么办? 查仁忙一摇手说道:你爷儿俩先勿着急,容我再想想看。 陆菱艳焦虑中不经意地妙目一注窗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向查仁说道:大师伯,今儿个是八月初几? 查仁一怔说道:今儿个是八月初三,丫头你 陆菱艳娇靥上倏地掠起了一丝喜容,目射异采地挑眉说道:天假其便,艳儿这儿有个笨法子,不知有没有用? 诸人精神一振,齐声说道:你且说说看。 陆菱艳微微一笑,说出一番话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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